白苍脑中一个激灵,抬头瞥了说话人一眼,又迅速低了下去。
原主不是一年前就被莫熙宁秘密安置在别院,怎会和莫府的其他人有联系?
又想起莫熙宁说的,让她入府揪出奸。夫的话。
不是她心思敏感,而是莫熙宁从未隐瞒接她入府的目的。
而且这人看自己的目光太过灼热,带着一股子明晃晃的欢喜和爱慕。
那她现在是应该如了莫熙宁的意,抱着这人一通痛哭流涕,互诉衷肠,还是谨遵自己的身份,与之划清界限?
倒是柳梢先反应过来,屈膝向来人行礼,“奴婢见过二爷。”
莫熙廷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见白苍低着头不理他,心里有些着急,“小苍耳,你那日为何不辞而别,连个口信都不留给我?”说着,竟有些委屈地道:“我这些日子一直托人寻你的消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抬头看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白苍心里一阵恶寒,肚子空空,倒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莫熙廷似乎才意识到白苍身子不适。
他越过柳梢,一把扶住白苍的胳膊,紧张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苍皱眉,意欲挣脱他的扶持。
柳梢见状,连忙扶住白苍另一边胳膊,垂眸对莫熙廷道:“禀二爷,白姨娘有孕在身,若有冒犯之处,奴婢愿意代姨娘受过。”
“我和她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到一边儿跪着去!”莫熙廷挑眉,恶声恶气道。
柳梢只得松了扶着白苍的手,默默在一旁跪下。
“你做了谁的姨娘?”莫熙廷转头看向白苍时,已经黑着一张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侯府就他和莫熙宁兄弟俩,老头子都几年没玩过小丫头了,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不待白苍回答,他目光盯着白苍的小。腹,兀自发出一声冷笑,“你早就委身于他了,是不是?”
忽而又想起那销魂的一夜,脑海里还印着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的羞涩模样,眸光不由黯了黯,突然似惊觉了什么似的,蓦然睁大了双眼。
莫熙廷双手情不自禁地抓着白苍的肩膀,弯下腰,目光灼灼地看入她的双眼,“小苍耳,你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是不是……”
“二爷,白姨娘身子虚弱,求您高抬贵手!”柳梢原是跪着,见状急忙跪行几步,扑上去用力抱住莫熙廷的双腿,“奴婢求您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莫要刺激姨娘了!”
莫熙廷抬脚,毫不客气地朝柳梢的腹部踢去,“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那一下带着十足的力道,柳梢被踢地一个踉跄,嘴角都渗出了血,但她依旧扑上来,牢牢抱住莫熙廷的双腿,仰头,视死如归道:“照顾姨娘是奴婢的本分,二爷索性打死奴婢,否则奴婢就不能不管!”
“你倒是忠心耿耿!”莫熙廷冷笑,朝一旁小厮道:“拖下去,杖毙!”
第六章 骨肉(已修改)
“奴婢死不足惜,请二爷一定莫要伤了姨娘!”柳梢被小厮粗暴地拉开时,不痛呼,不求情,心心念念的都是白苍的安危。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仆!
然而白苍却感动不起来。
因为莫熙廷自始至终从都未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倒是柳梢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想要激起莫熙廷的怒气。
惹怒莫熙廷的后果是什么呢?
莫府二爷心性暴戾,不顾婢女死活;
莫府二爷放荡不羁,和自己兄长的妾室拉拉扯扯;
莫府二爷目无尊长,在长辈院外公然杖毙丫头……
只怕过不了多久,各种流言蜚语就会在侯府里流传开来。
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白苍忍不住感叹。
这具身体又何德何能,能够当得起如此高的“赞誉”!
但既然这是莫熙宁想要的,作为一枚饱受胁迫的听话棋子,她又怎能不遂了他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