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表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esp;&esp;白奚妍浑身一颤,眼泪流的更凶。
&esp;&esp;若是平常,洛婉兮见她哭成这样早心疼的上前安慰她了,可眼下她的心依旧疼,却不知道是为谁了,她眼里也不觉汪出泪来。
&esp;&esp;侍画越看越不对劲,尤其是洛婉兮的模样让她心里发瘆,忍着不满道:“表姑娘,我家姑娘还在小月子里,有什么你也等她身体好了再说不是。”
&esp;&esp;话音刚落,侍画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珠帘乱撞的清脆声。侍画心下一抖,抬眼就见陈玹带着人大步进来。
&esp;&esp;陈玹一个眼风下去,他身后的几名嬷嬷就直冲屋内的丫鬟而去。
&esp;&esp;花容失色的侍画来不及出口询问就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esp;&esp;不一会儿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床上泪流成河的白奚妍,床前的洛婉兮以及她身后的柳叶和金刀大马般坐在玫瑰椅上的陈玹。
&esp;&esp;一时之间屋内只有白奚妍细细的抽噎声。
&esp;&esp;陈玹不耐的皱了皱眉,一侧脸便见洛婉兮也在落泪,只她的哭并不出声。就见她眼底的泪慢慢的满了,又慢慢的淌下来,顺着雪白柔嫩的脸颊,末了落在衣襟上。
&esp;&esp;电光火石间,梨花落雨这个词突然浮现在他脑海里,陈玹微微一晃神。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陈玹猛然回神,见洛婉兮衣襟那一片的颜色都变深了,忽觉啼笑皆非,自己竟然在这看着两个女人哭,他可是最烦人哭哭啼啼的。
&esp;&esp;陈玹不重也不轻的一拍桌子,惊得洛婉兮和白奚妍都轻轻一颤。
&esp;&esp;洛婉兮拿手背一抹眼泪,看向陈玹。
&esp;&esp;陈玹晃了晃手里的纸张,这是他命人特意去找来的柳妈妈画像,认出这张脸后,再也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冒名顶替,谋害柳妈妈,你娘都招了。你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想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会娶你。眼下真相大白,既然没有救命之恩,我也就没必要报恩了,不过好歹夫妻一场,又有当年的缘分,我便不追究你欺瞒之错,待会儿我就把休书送来,你可带着你的全部嫁妆离开。”
&esp;&esp;轰一声,彷佛一个响雷在耳边炸开,震得白奚妍整个人都懵住了,她半坐在床上,泥塑木雕一般,彷佛三魂六魄都已飞走,只留下这一副驱壳。
&esp;&esp;饶是洛婉兮都为陈玹如此迅速果断到冷酷的决定惊诧。
&esp;&esp;扔下惊雷的陈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神色自若地站起来:“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慢慢叙旧。”语气轻嘲。
&esp;&esp;“我娘?”木头人似的白奚妍突然开口,声音破碎不堪,又惊又恐又乞求的看着陈玹。
&esp;&esp;陈玹冷笑一声,直勾勾的盯着白奚妍的眼睛,凉丝丝道:“你娘她把我当猴耍,你说我该怎么感谢她!”说罢大步离开。
&esp;&esp;白奚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下后才回过神来,凄然一叫:“不要!”惊骇欲绝的爬下床要追上去求饶,却在惊慌之中摔下床,重重摔在脚踏上。
&esp;&esp;等她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时,眼前早已经没有了陈玹的身影。
&esp;&esp;余光瞥见立在一旁的洛婉兮,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的白奚妍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跌跌撞撞的扑过去,抱着洛婉兮的腿声泪俱下的哀求:“婉兮,婉兮,你帮帮我,你救救我娘,你救救我娘啊!”
&esp;&esp;洛婉兮心头一刺,彷佛被人扎了一下,不禁惨然而笑,低头看着泪如泉涌的白奚妍:“表姐,你让我帮你,那姑姑要害柳妈妈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帮帮我。姑姑把柳妈妈留下来了,你知道吗?”
&esp;&esp;洛婉兮垂眼定定的锁着白奚妍的双眼,就见她瞳孔微微一缩,身体都僵硬了。
&esp;&esp;洛婉兮胸口发堵,就像有滔天的怒意在其中横冲直撞,撞得她想不顾形象的骂人,杀人,她死死攥紧了拳头,压抑着怒火继续问:“姑姑留下柳妈妈的目的,你知道吗?”
&esp;&esp;白奚妍捂着脸失声痛哭:“娘答应过我,她不会伤害柳妈妈的,她答应了的,她答应了的。”
&esp;&esp;“可柳妈妈死了,她是被活活淹死的,尸体在冷冰冰的水里泡了一整夜才被人捞上来,”洛婉兮忍不住落起泪来:“为了确定她的死因和死亡时间,我让仵作剖开了她的尸体,连死后都没有安宁。”
&esp;&esp;待她哽咽着说完,白奚妍已是泣不成声,只能断断续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sp;&esp;洛婉兮胡乱抹了一把脸:“你明知道姑母动了杀心,你为什么不提醒柳妈妈一下,或者是给我提个醒。再不行,你找个理由让人把柳妈妈早早送回来以绝后患不可以吗?既然姑母都答应你不会动手了,难道你提出这个要求,她会反对吗?她若是反对你不就知道她还没死心吗?”
&esp;&esp;“我没想到,对不起,我没想到,娘答应了我不会伤害柳妈妈的。”白奚妍哭声大作,哭得浑身抽搐。
&esp;&esp;“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她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洛婉兮突然声色俱厉的指着痛哭的白奚妍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