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侄女就谢过您了。”洛婉兮无奈一笑,把果盘往施氏这边推了推:“刚从井里拿上来的西瓜,冰爽甘甜,四婶尝尝。”
&esp;&esp;“瞧瞧我没说错吧,我早该来的。”施氏用银签插了一块西瓜调笑:“沙瓤,怪不得这么甜。”又状似不经意般问:“江家那官司结了,你听说了吗?”
&esp;&esp;洛婉兮抬头一笑:“这么大的事,自然听说了!”
&esp;&esp;施氏便道:“她这也是咎由自取!”堂堂侯府千金大庭广众之下被施以杖刑,江翎月是再没脸见人了。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然其他人?
&esp;&esp;洛婉兮应了一声,看着欲言又止的施氏笑道:“四婶在担心什么,我都明白!祖母都跟我说了。”
&esp;&esp;施氏愣了下:“你祖母都和你说了。”
&esp;&esp;洛婉兮轻轻一笑:“都说了,我知道祖母都是为了我好!”洛老夫人不想她和大房结仇,整日活在防备之中。于是借此事为化干戈为玉帛的契机,所以何氏的惩罚不了了之,待洛婉如好了,她就会回京。至于洛婉如,只要她改了性子,也能从家庙里出来。
&esp;&esp;“说白了,还是我无能呢!”
&esp;&esp;这句话极轻极轻,轻的施氏若不是正全神贯注看着她就会错过。
&esp;&esp;施氏心下又酸又麻,无言以对,只能定定看着她,昳丽精致的面庞上无悲亦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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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阵凉风习习拂过,清澈广阔的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湖中荷花摇曳生姿,暗香飘动,如此美景却无人欣赏。
&esp;&esp;林荫匝地小岛上的诸位文武大臣,皆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陷入回忆之中的皇帝。
&esp;&esp;当今圣上四十有六,须发皆白,瘦骨嶙峋。被景泰帝囚禁的那七年熬垮了他的身子,以至于他一复辟便近乎走火入魔的求仙问道,就是为了多活几年,不过显然,收效甚微。
&esp;&esp;“亮程的外孙!”皇帝无限感慨的叹息一声,目露追忆。杨华,字亮程,曾为吏部尚书,后因主张迎他回朝而被景泰帝抄了满门。
&esp;&esp;现任户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的杨炳义也是一脸的感慨,摇头叹息:“这孩子也是可怜,打出生就没了娘,亮程走后没多久又不慎坠马,摔断了腿。”
&esp;&esp;亮程走后没多久又不慎坠马!
&esp;&esp;准确无误抓到杨炳义口中重点的皇帝浑浊的眼底倏尔划过一道精光,抬眼找到了人群之中的南宁侯。可真巧啊!
&esp;&esp;南宁侯眼皮微微一跳,神情自若道:“臣长子自从外家罹难便性情大变,遂臣送他去别庄休养,万不想这孩子骑马散心时不慎坠马,臣遍请名医都治不好他的腿。故而他性子沉郁,不喜见人。”说着面上浮出痛惜之色。
&esp;&esp;在天顺帝复辟之后,他就担心这个问题,尤其是和杨华交好的杨炳义官复原位之后。然已成事实,无可更改,他原想把江枞阳从别庄接回侯府描补一二,不想妻儿反应激烈,家无宁日,不胜其扰之下他只能把江枞阳又送了回去,默许妻子将他养废,却不能伤及性命。
&esp;&esp;“那就让御医去瞧瞧可有挽救的机会,也是朕对亮程的一份心意。”皇帝颇有些愧疚,杨华一门灭族,连族中稚儿都没逃过一劫,眼下就剩下这么一个外孙了,可自己却从没想起过。
&esp;&esp;“陛下仁慈。”众臣不约而同的恭维。
&esp;&esp;杨炳义诚惶诚恐道:“臣该死,忘记禀报陛下,江枞阳腿疾已经痊愈。”
&esp;&esp;南宁侯悚然一惊,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转头盯着杨炳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