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看一眼挡在面前凶神恶煞一般的雪鹰山门徒,驺星寒慢吞吞的拆开了包裹在权杖外的油布。
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地面被震开了几道深深的裂痕,驺星寒手中的权杖,已插入地下尺余。
“去叫幽游子出来,我知道他在山上,躲着不出来见我,是几个意思?”驺星寒尖利的嗓音如闪电划破长空一般,久久的回荡在空山之中。
“哪里来的疯婆子,竟敢在雪鹰山撒野。”一名雪鹰山门徒怒吼道。
“当,嗡嗡嗡嗡。”只见驺星寒猛的在权杖上一拍,权杖顶端的圆球在五种动物围成的空圈之中激烈翻滚起来,起初的声音如同玉石相撞一般十分清脆,渐渐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深厚,开始隆隆作响。随着声音逐渐雄浑,莫岑菀忽然发现殷蕊娇跪倒在了地上,没断的那只手抱住了头,一脸痛苦的模样。
接下来,许多雪鹰山门徒也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五行伏魔杵。”已然惊慌失措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喊声一出,雪鹰山的门徒们似乎受到什么召唤一般,纷纷向着驺星寒手中的权杖双膝跪下,拜服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五行,万物有灵,致刚致柔,致专致散,致实致虚,致众致寡,致精致坚,相生相克,生死不息。”
莫岑菀看着跪满了一地的人,一脸震惊的看向驺星寒。
驺星寒的目光却意味不明的向不远处看去,莫岑菀顺着她的视线,发现了大殿门口站着的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锦袍,外面却罩了一件纯黑的大氅。
这不就是在小镇上意图抓住自己的那个怪人吗?莫岑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但接下来莫岑菀就知道,这个怪人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很快这个怪人便侧身让到一旁,恭敬的垂手而立。
大殿门口的暗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他一身灰色的宽大袍子,架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体上,让人忍不住的产生出一种会将他整个人都淹没掉的错觉。
他穿过跪了一地的人群,朝着驺星寒这边缓缓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束成一个高髻,用一根打磨光滑的竹簪固定住。整个人浑身透着令人窒息的古怪气息,看上去年纪很大了,身形枯瘦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面容虽谈不上和善,但也没有凶神恶煞,只是眼光中略微透出些许锋利。
驺星寒始终没有先开口,一手紧紧握着五行杵,目光随着来人的行动而移动,眼神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蔑视。
“师姐,二十多年没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也难怪雪鹰山上都没人认出你来了?”来人不紧不慢,言语中虽是不解,但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担忧之意。
“呵呵,幽游子,你霸占雪鹰山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点不长进啊,依旧这么阴阳怪气。你就不能揭竿而起,和我爽爽快快的打上一架,把我打败了,名正言顺的做这个门主吗?”驺星寒皱着眉,似乎还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哈哈哈,师姐你可真会说笑,从小到大,除了你自己以及你自己喜欢的人和物,你哪里花上过那么一点心思去了解过别人。名正言顺这事,不是打赢就可以的。更何况,不见得我就喜欢做这个门主。若不是想着师父大愿未了,我宁愿像大师兄那样寻个世外桃源,潜心修炼去。”
“呸,你也配提大师兄。但凡你有大师兄半点才华,这些年也不至于把阴阳门搞得乌烟瘴气。”
幽游子听到驺星寒这话,却明显的不乐意了,一丝凌厉的光芒在目中闪过,语气中带着愠怒道:“这些年把阴阳门搞得乌烟瘴气的,是你的徒弟白慕瑶。她得了你的真传,门中除了你我,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她还把你囚禁了。”
驺星寒听到这话,就像被人挖了疮疤一般怪叫了起来:“幽游子,我看不起的就是你这一遇到事情就推脱责任的德性,白慕瑶是我徒弟没错,但帮着她干坏事的全是你的人。”
莫岑菀本以为一场夺权大战即将拉开帷幕,或许会打得飞沙走石、电闪雷鸣、昏天黑地,又或许内院起火、相互倒戈,一场内部混战持续了三天三夜。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是口水战吗?
这未免让开头看了大场面,正等着进一步看热闹的莫岑菀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