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晓目送着对方走远,恍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她问季扶倾:“为什么你没有扣她的分?”
他淡淡地瞥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执勤——好像不太想理她。
黎晓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公平对待。
别人触犯校规,项链摘了就没事。怎么到她这里,又是写检讨又是请家长的?
她扯着季扶倾的袖子,不依不饶地说:“你把话说清楚嘛。”
恰好有几个学生路过,听到这话,眼神古怪地望着他俩。
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拉拉扯扯,嘴里还嚷着“你把话说清楚”,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季扶倾身为纪检委员,自然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黎晓这般纠缠。
他甩开她的手,低声警告:“不要妨碍执勤。”
眼睛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沉静的表面下有暗波涌动。
黎晓却换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说:“你跟我说清楚就好了呀,是我自己的错,我不会怪你的。我这个人呀,从、不、记、仇。”
最后四个字被刻意拖长了语调。
她笑起来的时候,饱满的卧蚕衬得桃花眼格外漂亮。眼尾勾起,小狐狸似的。
可她偏偏又生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整个人看上去人畜无害。
季扶倾说:“立校规是为了正风气,不是刻意为难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黎晓愕然,难以置信。
昨天他那样对她,摆明了就是刻意针对她。
现在却说不是刻意为难谁,逗她玩呢这是???
黎晓决定为自己讨回公道:“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季扶倾冷冷淡淡地瞥着她。
她眨着眼,睫毛忽闪,像一只纯良的小动物。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随后移开,目视前方,不再看她。
“一,迟到。二,打耳洞。三,染发烫发。四,不戴校牌。”季扶倾不紧不慢地罗列她的罪状,“都是既定事实,怎么改?”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觉得你昨天认错的态度很好?”
黎晓:“……”
肇事逃逸,态度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问题。
“而且,”季扶倾补充,“除了一和四,别的至今没有改正。”
耳洞还在,染发照旧。
“耳洞打了,也不能缝不起来呀……”黎晓大无语。
“所以只扣你一次分。”呵,还挺通情达理。
“至于头发……”黎晓捋了一下耳侧的发丝,“我想染成黑色,可是我现在没钱。染一次头发好贵好贵的,我得三个月不吃晚饭。”
她一肚子怨气,说起话来也带着阴阳怪气。她抬起眼睛,眸子里似有星光闪动,说:“没钱……没钱不会也触犯校规吧?”
偷换概念。
季扶倾低嗤一声,不冷不热道:“怎么?是指望我给你开个水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