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初觉得她问私事唐突了,“等兵器能确定,你想在哪边养兵呢?”
她的脸上溅落了水珠,顺着面颊滑落在肩头,他思绪一时绕开,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但眼前她纤长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扬眉道:“我想在云顶山养兵。”
“果然。上次见清溪村的人,你还不承认。”
叶文初就没好脾气了,讥讽道,“我的经历仿佛就是为了你削藩所准备的。你下一步是不是还要动员我回去说服闻玉,让他将云顶山让出来?”
沈翼这次没有隐瞒:“不用让很久,半年即可。”
“那沈大人,你为了事业可真要再努力一些,毕竟我对你如此有用。”
叶文初嘲讽他。
沈翼看到她不高兴了,柔声道:“四小姐还有哪里不满意,尽管提。”
“既是如此,那我可要恃宠而骄了,”叶文初有意刁难他,抱臂仰头盛气凌人,“往后我要是娇气了、欺负人了、累了恼了,沈大人你可就要受着了。”
“那是我的荣幸。”
沈翼扬眉笑着,耐心十足,“你现在等一等,我去给你喊滑竿来?”
“免得湿了鞋。”
沈翼说着,一双深谙的眸子里,盈着柔和的笑。
叶文初瞪了他一眼。
“天黑路滑我就不留客了,大人你慢点走,别、湿、了鞋!”
叶文初拂袖转身,进了雨幕里,眼里却是笑意。
刁难一下出口气,好叫他也遇到点困难阻碍。
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空手套白狼的差事。
她一出去身上就淋湿了,沈翼哭笑不得,这哪是恃宠而骄盛气凌人,她大约是没有见过可以诠释这两个词的人。
他目送着她小跑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沈先生在看什么?”
叶月画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沈翼簇了簇眉头,他刚才失神了居然没有听到脚步声。
沈翼回身,看着叶月画:“在目送四小姐离开,三小姐有事吗?”
“哦,”叶月画没有想到沈翼这么直白,她顿了顿,拿了一把伞出来,得意洋洋的,“我来送您出去,我猜您肯定没伞。”
沈翼看着叶月画撑开伞递给他,意思很明显。
“心领了,告辞。”
沈翼颔首,拂了袍子往雨中去,叶月画跺了跺脚跟上去,“沈先生,您等一等,我有话和您说。”
沈翼出于礼貌停了下来。
叶月画想给他撑伞,但不敢往前,她直觉他会不高兴,所以隔着雨她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了,我爹告诉我了。”
“我家和刘兆平割裂,就是选择和你一起削藩。”
“你现在需要大量的钱对不对?”
叶月画道,“我可以给你。”
“我有银票、我有田庄、我还有我娘给我存的嫁妆、还有几个前朝的旧物宝贝,我祖母去世前还给了我不少首饰。”
“我比叶文初有钱。你如果想要钱,你娶我多直接!”
“只要娶了我,我将近六十万两的嫁妆全部给您,我祖父、我爹他们也都肯定支持您。”
“这比您哄叶文初不方便很多?她那个人狡猾、无理又倨傲,请她和您合作,她也会谋算您的。只有我是单纯喜欢您,真心实意不求别的回报。”
沈翼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居然又走神了,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刚才在想,如果是四小姐此刻撑着伞站在雨里,说这番话呢?
撑伞很累,他想到的是帮她撑着伞,再听她抱怨一句,水溅湿了鞋子,脏臭的很,好展现一番,什么才是恃宠而骄。
沈翼笑了,觉得那画面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