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洗了好一阵手和脸,又漱口,这才从洗手间里出去。
&esp;&esp;顾策霖已经收拾好了,站在外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esp;&esp;安淳脸有点红,瞥了他一眼就去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esp;&esp;顾策霖也跟在了他的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地下楼去。
&esp;&esp;顾家的这个主屋,虽然历经了七八十年的风雨,不仅外面看起来依然壮观稳固,里面的装潢也是簇新而华丽的,这是顾策霖做了顾家这一代当家之后重新装修过的原因。
&esp;&esp;这房子里表面奢华雍容带着古典气息,里面使用的科技却很先进,安全防御系统十分完备。
&esp;&esp;安淳走过走道,走道里拱顶很高,两旁的墙壁墙纸上有暗金的花纹,挂着一幅幅油画,有些是风景,有些是人物,不过,人物都是女人,这个家里,住进来的女主人。
&esp;&esp;安淳对此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家里挂上的画像都是女人呢。
&esp;&esp;也许是这个家里的男人自知站不到光明处?
&esp;&esp;在前面要转角处,一盆花上面的墙上,多了一副油画。
&esp;&esp;安淳回家来时没注意,此时才看到。
&esp;&esp;上面是穿着藕荷色长旗袍,站在窗边拿着一把扇子的女人,女人身姿修长婀娜,在旗袍的衬托下更是曲线毕露,芊芊玉手握着象牙骨扇,扇面上是绿萼梅花。女人的面上神色平和,乌发如云,眉目如画,深如秋水的眼带着一丝冷清更是勾人魂魄,带着大家闺秀的雍容,又有书卷气的文雅,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气。
&esp;&esp;安淳知道这上面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但是说起来,他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母亲。
&esp;&esp;安淳站在画前一时没有说话。
&esp;&esp;顾策霖也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看着画中人,似乎是在看画,又像是在透过画看别的。
&esp;&esp;安淳问身边的顾策霖道,“这画是什么时候画的,我母亲年轻的时候?”
&esp;&esp;顾策霖看向他,一向浅淡的眼瞳,此时像是闪着光,他说道,“不是,就是前不久才让一位大师画的,好不容易请到,除了油画,他还精通国学和工笔。”
&esp;&esp;安淳这下诧异了,“是吗?那他怎么知道我妈妈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
&esp;&esp;说完,脑子突然一震,他又看向画,然后目瞪口呆了,很是恼怒地瞪向顾策霖,喝道,“把这个画取下来。”
&esp;&esp;顾策霖没有应他,这时候,管家亲自上楼来了,看到两人站在画前对峙,就很恭敬地说道,“主子,五少爷,二少爷三少爷他们都已经在餐厅了,看你们还没下去,我就上来看看。”
&esp;&esp;顾策霖点一下头,道,“嗯,下去用饭吧。”
&esp;&esp;安淳面红耳赤,看向廖泊桦廖伯,道,“你让人来把这个画取下来。”
&esp;&esp;廖伯很是诧异,看了顾策霖一眼,见顾策霖面无表情,不辨喜怒,便又看向安淳,说道,“五少爷,这画才挂上去小半月呢,来见过的人,都赞叹夫人当年风华绝代,如何就要取下来呢。”
&esp;&esp;安淳发现廖伯也没看出这画的不对劲来,他的母亲,耳朵上应该是会戴耳环的才对,但是这画上没有,不仅如此,这画上的人,右边胳膊近肩膀处,有一颗小红痣,其实他母亲根本没这颗痣,是他有。
&esp;&esp;所以他很快看出问题来了。
&esp;&esp;安淳怒瞪着顾策霖,想到他之前在床上说自己是他老婆的话,就更是气怒,而且他还拍了自己的那种照片,他顾策霖太欺人了,让人把自己画成一个女人,还挂在家里墙上。
&esp;&esp;顾策霖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怒瞪,淡淡说了一声,“走吧,下楼了。”
&esp;&esp;率先走了。
&esp;&esp;廖伯赶紧到安淳跟前,让他也下楼去吃饭,因为两人是走在后面,看见不到顾策霖的身影了,廖伯才对安淳小声说,“五少爷,您何必又和主子这样闹呢,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夫人的画像,挂在这里,我看没什么不好,这样看过来,还是夫人最漂亮。连带着小少爷,您也是这家里最出色的人。”
&esp;&esp;安淳心里责怪廖伯事理不分,一味做顾策霖的奴才,不过嘴里却不能说他什么,只是道,“我母亲还没死呢,怎么就把画像挂在那里。”
&esp;&esp;廖伯笑道,“当年大太太没有过世时,也是就把画像挂上去的。”
&esp;&esp;安淳咬牙切齿道,“你们怎么不把顾策霖他的画像挂上去呢。”
&esp;&esp;廖伯劝道,“他怎么也是您的兄长,这样直呼其名,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