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格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还是起了身,睡在脚踏上的侍女月白闻声忙是问道:“格格可是要喝水?”
月白与苍青都是今日新分过来的侍女,但月白却是乌雅家早早安排在府中的,只等着给乌雅格格入府之后使唤。
乌雅格格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月白,你说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
月白忙是安慰:“格格别多想,王爷或许是今日公务繁忙,所以才没有过来,况且前院来人不是说会择良日再过来吗?可见这是王爷重视格格呢。”
乌雅格格心中却是有了猜测,想来是王爷对德妃娘娘的安排并不满意吧,或许也有对乌雅家的防备,想着自己入府的目的,乌雅格格眼神中略带忧郁,想着未来如何能够博得王爷的欢心。
次日请安时,因着乌雅格格并没有正式侍寝,也不能过来请安,后院众人说话时也没有什么顾忌,待给福晋请过安后,伊格格忙是问道:
“这位乌雅格格想来定是国色天香,若不然也不会被德妃娘娘指过来,福晋瞧着如何?”
福晋坐在宝座上嘴角挂着微笑:“自然是好的,这位乌雅妹妹好歹是乌雅家的女儿,论起来还是王爷的‘表妹’,自然长的水灵又招人喜欢。”
下首的李侧福晋略微整理一下自己耳旁的流苏,轻叹一声:“话虽如此,但是这位乌雅格格若是入了后院,若还要讲亲戚排面,那不如直接供起来好,福晋,您说是不是?”
福晋不为所动,微笑着道:“众位妹妹,今后乌雅妹妹便是咱们的姐妹了,还是和睦相处的好,总要叫宫中的德妃娘娘安心不是。”
福晋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便明白了福晋的意思,看来这位乌雅格格身后还有一尊大佛,轻易得罪不得。
不过依着四爷昨日那般的不给脸面,想来乌雅格格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四爷再是不愿德妃再后院中安插人手,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不遵母命也是不孝的体现,况且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偶尔宠幸两次,好吃好喝的养着也就是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那乌雅氏果真敢吹耳旁风,替乌雅家说好话,那四爷也可以充耳不闻,后院不得干政,这是铁律。
九月初七,前院小太监到了兰若斋来报信,说是请乌雅格格装扮起来,今日王爷便会到兰若斋就寝,喜得乌雅格格直接赏了两个银锞子,出手阔绰的叫前院见过世面的小太监都大吃一惊。
这几日乌雅家已经将乌雅格格的嫁妆送过来了,虽然只有两口小小的箱子,但是里面的银票金银足足有两万两,这还不算陪嫁过来的几间店铺与京外的几个庄子田地,合在一起足足价值五万两银子。
再加上那些金银珠宝已经德妃在宫中所赏,乌雅格格的身价与在府中得宠多年的李侧福晋也不差什么了。
乌雅家一直都把控着御膳房以及内务府的几个重要职务,手里的银子如流水般,单单是一个格格,便有这样多的陪嫁,当然,这些银钱也有与四爷交好之意,那两万两银子便是给四爷准备的。
只是乌雅家并不明白四爷对至高位的野心,他是绝不会给旁人留下母家不检点,任人唯亲的印象,所以这钱是一分都没有收。
当天夜里,四爷叫了一回水后就安置了,睡在一旁的乌雅格格心思万千,越发觉得前路艰难。
宁儿伺候着语莺起床,轻声问道:“格格,今日乌雅格格也会给福晋请安,格格想穿哪件儿衣裳?”
语莺打了一个哈欠,道:“就穿那件孔雀蓝绣球花锦氅衣便好,再把王爷赏的那个玉葫芦压襟与翡翠香囊找出来,一会一起穿戴。”
宁儿应了一声,玖儿伺候着语莺梳妆打扮。
今日语莺头上梳了小两把头,又在头上插上了烧蓝蝴蝶簪与两个小巧珠钗,看着稳重了不少。
霜儿将早膳摆好,笑着道:“格格今日穿着很衬格格的肤色,若是格格再将那对儿蓝水翡翠制的镯子带上,便更好了。”
语莺笑着对身边的玖儿道:“还不将你霜儿姐姐说的镯子找出来?”
玖儿笑着应了,又将两个语莺亲自绣的香包挂在语莺腰间,等着今日见到乌雅格格的时候赠礼。
用了早膳,语莺朝着琼华院走去,只是半路上竟是遇到了耿格格,语莺惊喜上前,忙是拉着耿格格的手笑着说道:
“姐姐如今是好全了,怎么不与妹妹说一声,妹妹好去看望姐姐。”
耿格格许久没有出门,但气色还是不错的,嗔怪的说道:“我又不是一个瓷娃娃,腿都好了,又何必折腾你过来一趟,要不然我在此处等着,咱们姐妹一同去给福晋请安。”
语莺笑着点头,两人说了些悄悄话,便朝着琼华院走去。
乌雅格格早早便过来了,如今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语莺与耿格格到的时候,屋子中伊格格与钮祜禄格格也到了。
见两人来了,乌雅格格很是乖巧的起身行礼:“给两位姐姐请安。”
耿格格忙是将人扶起,笑着说道:“这位乌雅妹妹不必拘礼,快坐吧。”
“还没问两位姐姐名讳?”
语莺想着介绍:“这位是耿格格,我是格格南氏,乌雅妹妹快些坐下吧。”
乌鸦格格听了此话,又是重新见礼,这才回到座位上安稳坐着。
待语莺落座后,就听身旁的伊格格小声对她说道:“这位乌雅格格的礼数可真多,一遍又一遍的也不嫌累,等会福晋介绍之后岂不是又要行一次礼。”
语莺扯出丝帕轻轻掩唇:“伊姐姐向来热心,但礼多人不怪,说不得乌雅格格家教如此。”
伊格格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就着两人的衣料首饰说了些闲话的,等着其他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