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爱你。依然。始终。永远。
以至于,必须在天明前离开。
火车缓缓离站,才知别离有多难。
她黯然神伤,双眸泛红,视线渐渐模糊,对面的一个小男孩一直盯着她看,她立刻别开脑袋看向车外,热莹莹的泪滚下,她才看清,云谷的天,是那么蓝,怪不得来过的人,都不想离去。
包括她。
“阿姨,要吃吗?”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清晨的阳光照进她黑暗的心底。
她回头,凝眉看向对面的小孩,一张稚嫩的小脸花里胡哨,雪糕吃得满嘴都是,像极了一只淘气的小猫。
他举着手,握着那盒雪糕晃了晃:“吃了就不想哭了。”
连小孩也会骗人。
她抹去眼泪,故作无恙,柔声说:“我没哭,你什么时候见我哭的?”
“刚刚,”小男孩学着她抽泣时身体一颤一颤的样子,装的有模有样,“这样哭的,我妈妈也会哭,我睡着她就哭,其实我是装睡。”
言北茫然,眉头轻轻一蹙:“可妈妈为什么要哭?你惹她生气啦?”
小男孩摇摇头,小嘴往下沉:“是爸爸。”
四五岁的小男孩,口齿伶俐,跟个小大人似的。
“那就是爸爸不好,他不该惹妈妈生气。”
她心里抱怨,男人都一样,除了会伤女人的心,要他们究竟有何用。
“爸爸没惹妈妈,”可爱的小脸蛋上染着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忧愁,“是妈妈把爸爸赶走的。”
“为什么呀?”言北柔声问。
“不知道,妈妈说,‘走了就别回来’,然后就哭了,外婆也哭了,说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舔了舔黏在嘴边上的雪糕,雪糕的甜又短暂的有了几分喜悦。
“你没拿雪糕哄妈妈吗?”她嘟嘟嘴,盯着他手上的雪糕。
“给了,可妈妈还是哭,她一点都不听话,外婆说,雪糕是给听话的人吃的,阿姨,你这么听话,我可以把我的雪糕给你吃。”他又把雪糕举在手上,递给她。
她低下眼,盒子里的雪糕有少许已经融化了。
“楠楠,你怎么这么淘气,不要打扰阿姨。”一个年长的女人坐回位置上,把一旁的小男孩抱进怀里,向对面的言北歉意地直点头。
“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走哪儿都能聊上。”
言北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事,他挺可爱的。”
女人低头,在包里翻找了半天,抬头看向言北:“不好意思,有纸吗,我给孩子擦擦。”
言北点头,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她把男孩脸和嘴上的雪糕抹干净,瞅着那孩子,霎那间,女人脸上生出一抹愁绪。
“婆婆,别哭。”男孩懂事地用小手帮女人擦去眼泪。
言北有些不知所措,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
女人擦了擦泪,抬眼看着一双红眸的言北。
“姑娘,你怎么也哭了?”刚刚她黯然神伤,双眸已经红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