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这些日子雨水多,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御花园一角有一处清澈见底的山泉,泉水引自皇城西郊,据说此处的山泉泡茶最好。
雨后碧落便安排几个婢女去御花园找到山泉,带回来的泉水煮沸沏了龙井来喝。她从英贵妃处寻来一本《茶经》,遂照着书中所说待一沸后加盐,二沸舀一瓢水,三沸时将那一瓢水倒回,果然茶香隽永。
一日雨后,御花园里的草木湿气还未散去,名叫小侍女金蕊便来取泉水了。泉水乘了刚一盏,就见皇帝带着御前太监孙名走来,金蕊忙跪下行礼。
皇帝原在御花园琴楼弹琴听雨,雨停了才要回养心殿批折子。出了琴楼就见一个侍女正拿着玉盏舀泉水,不免好奇是哪宫妃子有这般情趣。
孙名是打小就伺候皇帝的,最会察言观色,见皇帝驻足观望,便上前开口问道:“皇上问你们,是哪宫的宫女?”
“禀皇上,奴婢是鸿晖宫燕迹阁的。”
皇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他没有多问,转身带着孙名离开御花园。
“这是柳永的词,皇上为何吟这样哀切的词?”孙名的疑问打断皇帝的思绪。
皇帝敛起脸上的表情,语气带笑:“不过是这词与几日秋雨连绵的景儿相衬罢了。”
他回到养心殿,直到一更才批完了折子。
前朝丞相温慕弹劾骁勇将军贪污军饷,这二人无疑都是重臣,温幕这样指摘骁勇将军,皇帝这边倒棘手了。
而后宫翊贵嫔温润依仗家族势力欺辱姌常在一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常在惩罚温润而得罪丞相实在是得不偿失。
“姌常在。。。。。。”皇帝眉头为皱,似乎想起了什么。
碧落此时还在仰止殿内和英贵妃、文美人一起。
三人聊得热络,碧落手里捧着绣绷,听英贵妃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早忘了绣花;文美人放下平日里的架子,半倚在桌上,正往嘴里塞着桂花奶糕。
“碧落,你绣的什么呀?”
“唔?我看看——”
英贵妃最先注意到碧落绣的花,文美人也跟着看向绣绷,嘴里的点心没咽干净就笑出了声。
那绣绷上绣了乱糟糟一团,五颜六色的绣线堆在一起,看不出来绣了什么东西。
“姐姐们莫笑话——我最不擅女红了……”碧落脸瞬间红得像是蒸熟的蟹,羞得针也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