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琸回过头,身后是清晨的天光:“是可信任的朋友,这是从未变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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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日本王室专机抵达金陵,紧赶慢赶,终于在六点钟赶到垂拱殿。
在车子进宫时,却和皇太子的仪仗擦肩而过。
裕仁国王此刻正忐忑地跪在元祯帝赵晖面前,他和儿子敬宫穆仁一来就在垂拱殿门口先跪下了,等到里面传旨说进来吧跪在门口算什么事,他们才敢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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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前,他们自封天皇,是东方日出之国,与西方日落之国平起平坐。
后来他们发现,置身这个地理位置的悲哀——邻居的文明太过耀眼,靠得太近总要被灼伤,然后被融化。
拼命想要维持自身文明的独立性,拼命想要维持身为岛国的尊严。
却还是不得不依附于它,成为了诺大朝贡体系中的一员。
终于在七十多年前,看到了翻身的希望。那时候德意志想要统治西欧,拼命发展军备,并且不顾宗主国的警告,自作主张开战——闪电战让波兰法国等瞬间被荡平。
日本从中看到了希望,在这个充满了等级森严的体系中,能够站到高处的希望——可是他们比德意志更倒霉,因为他们离着中华太近了。
他们想要先占琉球,却被中华海上饺子一样的巡洋舰和航母吓尿,尼玛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只好转为攻打另外一片还未发展起来的大陆——阿美立卡。
正好宗主国的世家贵族们,也需要这么一场战争,为他们提供无限商机,谢氏提供了贷款,宋氏的全球航运和港口停靠通行,郦家的军火武器……都是要战争来买单。
结果,到头来,终究都是蚍蜉撼树,德意志很快被打压了,导弹也指在千代田区头顶上。
而宗主国,因为杀鸡儆猴,要给体系内其他国家看看不听话的下场,给日本降为了三等留看——这真是屈辱的,因为朝贡体系建立了七八百年,日本是第一个获得这种待遇的。
当然了,如果他们知道,另外有一个世界,他们是全球唯一吃过两颗原子弹的,那么他们也许就不会哀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爹不疼娘不爱的悲惨命运了。比起另一个世界的霸主美国,中华性格算是够仁慈了。
侍奉中华这么多年,他们也能摸清楚宗主国的性格,对于各朝贡国的态度——你有充分的自由,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触及原则和底线的我都能容忍,也不会干涉。但是,一旦我说了什么,你不能不听。
参透了这条奥义的朝鲜和琉球等国,就一路混得风生水起;而没能收得住野心的日本,则不断被打压,经济迟滞、民怨沸腾。
事已至此,上朝贡国法庭,面临全球审判是在所难免的,裕仁并不指望孙子做下这样的事情后,宗主国大人还能大发慈悲给他们一块遮羞布。
他只是希望,尽可能保住本国不受战争侵扰,不要因此再经受几十年的打压。全球的发展日新月异,日本错过了三十多年,到现在都只能追在二等国屁股后面跑,这样的惩罚,他们真的来不起了。
时间,对一个国家来说,同样残酷,犯下错误的是政治家,到头来承担苦难的却总是平民百姓。
要怎么办,才能免于这些责罚?
“陛……陛下,臣愿意将嘉仁、和仁降为臣籍。臣教育失察,愿切腹谢罪,只求对日本国法外开恩……”
思来想去,在朝贡国法庭上面临审判时,只能以切腹谢罪的方式,来换取一定的政治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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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贡宪律》对于定罪,自有准绳。法无特例,无论你谢罪也好,致歉也罢,触犯宪法,该有的惩罚,总是不能避免。”皇帝神态淡漠,不辨喜怒。“一人做事一人担当,朕不欲为难你。但是犯下罪孽的人,也绝对不能姑息。”
皇帝一句话,表明了他的态度。裕仁国王代替不了孙子们,也代替不了这个国家。
裕仁脸色灰败了下去,根据《朝贡宪律》来治罪吗……
《朝贡宪律》在总纲里面就规定过,如果本国有超过两次意图对朝贡体系内其他国家发动侵略、或其他不正当手段谋取他国政权等,将在接受法庭裁定后,被判定“极度危险国”取缔当今政权,由周边两个以上国家对其实行代管。
这也是为什么七十多年前,日本盯紧了琉球,最后却只敢打阿美立卡。而这之前,他们还有壬辰年间攻打朝鲜的黑历史,史称壬辰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