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宣爷爷的身体,是程士荣暗地里造成的。”
休息室的门紧闭,从里面反锁,程迹站在屋子中央,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收买了医生,把宣爷爷每天输液的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有毒且伤害性极强的大剂量溶液,想让宣爷爷因急性肝衰竭而迅速去世……”
宣清猛然起身,水润的眸子不自觉的睁大,不可置信:“什么?”
“阿迹,”她睫毛轻颤:“你在说些什么啊,那是可是爸爸,爸爸怎么可能会去害外公?”
程迹紧握成拳的手指用力的掐进了手掌的软肉里,缓缓抬眸,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掌心的刺痛让他无比冷静的说出来那句话。
“清姐,程士荣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站在窗边一直默不作声旁听的季衡在此刻终于有了反应。
男人微微皱眉,对这个突如其来让人震惊的消息表示惊讶。
然后在看到宣清茫然无措的神色时,长腿一迈,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指尖发凉的手。
无声的给她支撑和安慰。
宣清很了解程迹,所以她也明白程迹此刻凝重复杂的神色代表着什么。
他说的是真的。
这是一个她一直都不知道的秘密。
季衡手掌的温度贴着皮肤源源不断的传来,她定了定恍惚的心神,稳住声音:“阿迹,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需要一个详细的解释。
程迹垂眸,把他从程士荣嘴里听到的那些话,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宣清。
宣母是如何带着不满一岁的她嫁给了程士荣;
程士荣又是什么时候得知宣母不能再生的;
以及这个虚伪的男人是如何表面对清姐一套,背后又是一套的;
最后,还有程士荣谋害宣外公的原因。
“他贪心太大,想要整个宣家,但是首先就过不了宣爷爷这一关。”程迹咬紧了牙,“所以他一边暗地里收购宣氏那些零散的股份,一边谋划着如何除掉爷爷。”
“我知道了他的计划,所以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和医院的情况,把给爷爷输液的药又换了回去。”
只有在说起宣爷爷时,程迹的语气才会轻松几分:“所以爷爷并无大碍,住在重症监护室只是爷爷和我演的一出假戏而已。”
由于目的只是想试探程士荣,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约定,这场大戏,再没结束前,先不要告诉宣母和宣清。
宣老爷子知道到时候她们看到自己进重症监护室,肯定会难过又痛苦,但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破绽。
而且宣母那个性子,也是个瞒不住的,保不准哪天就被程士荣看出来了。
为了长远打算,宣老爷子还是决定隐瞒。
但他们都没想到,程士荣的野心大的很,想一步登天,一蹴而就,对宣老爷子下毒手后,紧接着就对宣清母亲也下了手。
按照原本的计划,收集完证据彻底解决程士荣,是在几天后,可宣母突如其来的车祸给了他当头一棒。
程迹意识到,不能再等了。
程士荣只会越来越嚣张。
他不敢再想,接下来,受到伤害甚至会失去性命的,会不会是清姐……
所以他和老爷子说过后,当机立断就做了决定。
市局那边他已经打过招呼了,送过去的证据虽然不够齐全,但也足以定下程士荣的数项罪名,再加上刑警队的后续搜查,证据只会多不会少。
一连串的讯息如同扑面而来的潮水般,几乎将宣清整个人淹没。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她不自觉的握紧了季衡的手,拼命的消化着这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