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罢。”萧华重新拿起笔批阅。
性情如何,待她见一面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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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吱呀一声,带动桌案上被镇尺压成一叠的纸张飒飒生响。
萧蕴龄踏入书房,她的目光越过格架上的瓷瓶,看着端坐在方桌后的沈策。
她走到桌子一旁,垂下的眼眸看见沈策在阅读公文,她行至他对面,注意分寸着不去打探他桌上那些公文的内容。
“教导我礼仪,为何需要请动尚仪姑姑?”她以为是沈策出面请梁尚仪出宫教导她。
宫中六尚局,设有尚仪三人,虽然她们管理着宫中礼仪教学,但区区一个空有名头的郡主,何必需要她亲自出马。
沈策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忘了方才坚定不与他交谈的决心。
“是殿下让她来的。”
他声音落下,便见萧蕴龄神情认真起来,如炸毛的猫,他安慰道:“殿下只是一时好奇,不必紧张。”
萧蕴龄仔细回忆自己刚才的动作是否有出错之处,好在她表现得认真,尚仪姑姑对她也是称赞有加。
“她对我……”萧蕴龄话未说完,便见沈策已然低头,连她何时安静都不曾注意。
萧蕴龄感到些许挫败。
她在架子上寻着书,都是些令人头脑发昏的知识,萧蕴龄又阖上一本,她转身看着提笔的沈策,他回京后忙碌了起来,只有她还无所事事地停留在原地。
而她在京城中认识的人除了二姐一家,便只有沈策。
萧蕴龄将手上的《礼记》放回书架上,她从书房中走出,迈过门槛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沈策,他拿起新的一张白纸,对她的离去并不在意。
她即使离开书房,也还在山居中。
仆从见着她便对她行礼,进退有序,都有着自己忙碌的活计。
萧蕴龄走到河流前,心中不解地看着落花流水。
她回忆方才一路上的情形,他的手指若即若离地落在她身上,拂过她的脖颈,落于她的腰上,又往下问她还痛否。
令她脸红耳赤,自己却云淡风轻地继续下棋。
他对她不像对待一个女子,他真的愿意娶她吗?
澄澈的河面映出她的容貌,柳眉杏眼,琼鼻瑶唇,随着她的思考而逐渐忧愁。
“五小姐。”
听到熟悉的称呼,萧蕴龄抬头,是吴百山,他提着一箩筐色彩鲜艳的落花,正从横跨河流的木质桥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