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懂得爱上一个人的孤独,在思念的时候这种感觉尤甚。
不是她天生孤冷高傲,是她卑微的出身和经历,是那些曾经见过的肮脏和龌龊,是被家人的放弃和虐待,让她心灰意冷。
她曾想扼杀一切情感的源头,缩在自己的壳里,麻木地苟活。可就在沉入万丈深渊几乎快习惯黑暗时,凌阡毓载着光出现了,改变了她的一生。
柳思翊关掉家里所有的灯,唯有窗外路上的灯火能映照屋内,掩映着她那张冷艳清寂的脸。脖子上和手臂蔓延的红斑奇痒无比,明明只是不慎被咬了两次,竟还会传染到其他地方。
吻痕,呵。。。她觉得自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吗?可她为什么要生气,甚至动怒。
她知不知道这样生气,会被误解成吃醋?柳思翊垂眸摇头,她不会的。一个连感情意识都没觉醒的人,怎么会吃醋呢?
柳思翊走到茶几旁,燃了一根烟,左手还没完全恢复,出去重物都是凌商北在拿。虽然知道他可能对自己有意,可柳思翊心底对他像朋友一样,没有敌意。
他跟凌商北本就没有仇恨,只是竞争对手而已,她思前想后觉得只有凌商北才有能力当凌阡毓的后方支援。
她们三朵金花,能做的很少,只能在这场巨大的布局中担任一个很小的角色。云舒和祁沐宛纵然能力出众,实力强大,到底不是凌睿的人,手伸不了那么长。
这个道理,凌阡毓应该懂,为什么那么抵触自己提到凌商北。
柳思翊独自坐在黑暗里伤神,烟蒂上的一抹红成为室内唯一的光晕,烟灰掉落指尖时,电话仓促地响起。
来电是张小武,柳思翊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她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吗?
现在应该是酒吧营业时间,张小武在这个点来电话一定是有事。
她轻点接机键:“说。”
张小武:“红姐,二小姐喝醉了,我几次想进去都被她轰了出来。”
柳思翊扶额,心里闷闷的疼,她竟然去了rose。就算应酬,凌阡毓也很少喝醉,她一直说断片会让她不安,每次在酒桌上都点到为止。
“红姐?您来吗?”
柳思翊默然不语,她轻咬下唇,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蒙上了双眼,眼角有些酸涩。
见她不回答,张小武又补充了一句:“她都吐好几次了。”
“知道了。”柳思翊按掉电话,掐灭烟蒂,静坐了一会,与自己挣扎千百回,也按耐不住想要去关心凌阡毓的心。
何必生这种气,解释清楚不就解除误会了?她的胃不好,能空腹这么乱喝酒吗?柳思翊想到此把先前的事情抛诸脑后,换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门。
未到午夜,rose还没到营业高峰,里面坐着三三两两的人。二楼包厢里,凌阡毓拿着两个盅骰,在自娱自乐,她已经醉意朦胧,头晕目眩。
张小武不知道上了几次酒,每次都要烈的,还混着喝,谁能受得了这样。他蹲在门口,想着柳思翊能快点来,或许还能阻止。
他可不想再冒然进去,被呵斥“滚出去”。二小姐一句滚像天雷劈在脑袋,能掀起海啸,把自己淹没,那股狠劲和怒意,简直恐怖。
张小武来回踱步,手足无措,此时楼梯传来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她来了?
“红姐,您终于。。。”话音未落,张小武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祁总?”
“她在哪?”祁沐宛步伐轻盈,浅蓝的旗袍与大衣时尚兼容,古典美女的温婉和优雅,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一直笑靥如花的她,今天一改笑脸,面无表情。
张小武愣愣地指了指包厢门,祁沐宛说了声谢谢走了过去。
包厢门开,是个熟悉的影子。
凌阡毓拾起一瓶酒,推给她,“来,陪我喝一瓶。”
“你知道我不喝这种烈酒,这种节骨眼上你发什么酒疯?”祁沐宛皱眉,接到凌阡毓电话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次大晚上让自己来陪喝酒,明显是故意买醉,让祁沐宛觉得奇怪。
凌阡毓笑着又饮了一杯,轻嗤一声:“因为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