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商北挂完电话,面色沉重,一直以来他充当的角色都是完美长孙。秉承着凌阊啸做事风格,处事果敢大胆,也慧眼识人,懂得能人善用,更能根据市场风云,调整自己的业务往来。
这些年,他在凌睿集团一直很出彩,几乎没出过任何差池,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从不逾越权利以外的事情。
好不容易维持这么久的印象分,竟被一次意外的邂逅给破坏了,凌商北有口难言,他总不能跟爷爷解释说,自己是为了一个女人,常来这家酒吧消费。
而疑心病重的凌阊啸不可能相信他一面之词,越解释就越显得他心虚。现在他肯定被认为在觊觎三房这块肥肉,趁虚而入,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凌阡毓看起来一切都很自然,不像是给人做局,录音也是为了避免他怀疑她。这个二妹,果然也是谨慎小心,不容小觑,他从来不敢低估这位妹妹,万一她是韬光养晦呢?
凌商北陷入沉思,整个人都变得紧张小心翼翼,仿佛四周都是监视他的眼睛,他最近太松散了,感觉就像被人钻了空子和算计一般,可怕的是,一点漏洞都找不到。
这边凌阡毓神情放松,站在台球桌旁敢看棋局,胜负将定,主动权在柳思翊手中,云舒兴致勃勃,已做好输球的打算,很久没有打的这么尽兴,输赢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
柳思翊握着球杆,球桌只剩下四个球,花色各一个,黑白两球,打不打已经没有意义。她将球杆归位,笑着说:“就当平局了,你输了我不乐意,毕竟你是客。我输了,我没面子毕竟这是我的地方。”
“真是给足我台阶下,我先开的局,其实输赢一目了然,不过嘛,确实无所谓了,我今儿开心得很呢。”云舒轻咳了两声,被烟味呛着,她抚了抚鼻间,眉头微微蹙起,表情有些不自然。
凌商北看出她可能是对尼古丁味道过敏或是不喜欢,趁机说道:“云总,不如换个地方继续玩,这里人多而杂,尽兴就好,给别的地方也留点机会。”
凌阡毓瞥了一眼凌商北,心领神会,她轻按云舒肩头,关切问道:“你受不了烟味怎么不早点说呢?”
“没事,以前也没这么敏感,前阵子得了气管炎,有些不适。”
“真是抱歉,应该给你叫个包厢的。”柳思翊不卑不亢,虽然清冷,一言一行都是高情商表现,原来她也是应酬高手,明明是庸俗的那套,她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听着格外舒服。
云舒心情愉悦,看向凌阡毓和凌商北,喜笑颜开:“今天你俩可什么都没做,都是红姐功劳,接下来去哪里?我倒是期待大少爷推荐呢。”
她本不是喜欢这些应酬的人,为了配合凌阡毓做足了戏,甚至不惜佯装出传说中的人设。云舒名誉从来都不好,关于她的版本有很多种,可那又怎样,她从来不在乎那些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人。
凌商北也是临危受命,还没想好究竟如何,只是凭着自己调查的背景,通过今天的见面臆断云舒为人,想着满足她的“风流”,找点俊男靓女来,都是凡夫俗子,免不了这些吧。
“玫瑰,你做这行应该有认识的人,不如你给我们推荐。”凌商北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柳思翊,她是局外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牵扯其中。
如意算盘打得挺响,想让云舒满意,又不让自己牵头,今天柳思翊将云舒哄得这么开心,合不合适她都会卖柳思翊三分面子。凌阡毓看得透彻,只是不点破当下的局面。
柳思翊在不在局中不重要,她一定要看起来干干净净,跟三房的麻烦没有任何牵扯。
“你们要去附近还是。。。”
“就近吧,不如你一起啊。”云舒拉了拉柳思翊,随后又瞥了凌阡毓一眼,凌阡毓恰好抬眸,对上了云舒含笑的眼睛。
几个意思?拉她去干什么??
柳思翊好似能意会到云舒用意,挂起淡淡笑意,“不合适吧。”
“合适合适,今天云总是客,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凌商北积极回应,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可以多看柳思翊一会,等意识这个问题时,自己都诧异。
柳思翊看了凌阡毓一眼,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些什么,但凌阡毓最终也只有沉默。她完全不懂云舒的用意,做戏她俩够了,非得三个女人一起唱?
也好吧,现在显露她俩关系好,为将来打下基础,大哥也应该不会过分怀疑。
“后街有家会所,虽然不大但服务很好,也很安静,只是定位的是高端客群,消费高一点。”
凌商北回答:“没关系,只要地方好,贵一点无所谓。”
凌阡毓耸耸肩:“对,反正大哥买单,云舒你可别跟他客气,我平时可没瞅着大哥有多大方。”
“乱说什么呢你。”凌商北瞪了她一眼,这兄友妹恭看似和睦,实则各有心思,都别有目的。
柳思翊本也对参加别人应酬的场面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为了多看某些二傻子几眼,她也懒得趟这浑水,她的任务不是参合这些,想来凌阡毓也没计划让自己去。
她哪里会知道别人那点心思,枉费云舒也拉自己刷存在感,总不能枉费她一番用心。
流年会所,与rose隔着一条马路,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冷冷清清的街道,多了几个身影,保镖以15米的适合距离跟着,云舒与柳思翊肩并肩走在最前面,兄妹俩跟随其后。
清寂的道路,偶尔有鸣笛声划过耳边,偶见三两醉汉和都市夜归人,凌阡毓拉了拉衣襟,望着前面两个背影,眼神落在柳思翊身上。
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也定格了凌阡毓的视线,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曾经。在每一个她绝望的时刻,总有个臂弯让她靠着,三人之中,唯有柳思翊得她的偏爱,她不曾想过为什么,只觉得过往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比其他人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