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翊今天素衣淡妆,衣着平平依然难掩绰约风姿,李欣瑶抬眸,那温柔一瞥,带着笑意竟让她心生温暖。或许所有缺失母爱的孩子,心底会渴望感受母亲的爱与温柔。
她望着李欣瑶,悠悠一笑。
“妈,你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凌商北习惯性地要呼出玫瑰,转念一想,改口为“柳思翊”。
“你好,柳小姐。”
“伯母,您好。”柳思翊心生敬意,李欣瑶慈眉善目,气质优雅,她是似水流年里走出来的优雅美人,所有的故事都刻在她偶现的皱纹里。
她始终捧着一本书,不悲不喜,露着淡淡笑意,好像不会应酬人,也不会说客套话,自然地让人舒服,坐在她身边会不自觉沉静下来。
“妈,我带她四处看看。”
“嗯。”李欣瑶平淡如水,专注在手里的书上,似乎没有太多的话想说,她的视线在柳思翊身上只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
柳思翊四处看了看,这座凌家大宅藏着多少明争暗斗,风起云涌,这里曾让凌阡毓失去自尊和欢乐,也让余心语阿姨留下遗憾和绝望。
院里种着四季青,还有花团锦簇与清泉,宛如一座园林。虽在冬天有一丝寒凉,因为暖色花种的布置,还能感受到些温暖。
院子的角落挂着一根秋千椅,柳思翊望着那里,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凌阡毓,从小到大,从拥有到失去,想着她,心情跟着起起落落。
“玫瑰,你要喝点什么,花茶咖啡还是其他?”凌商北热情客气,时刻关注柳思翊的感受。
“不用了,你陪伯母吧,不用管我。”
“她喜欢安静,不爱与人聊天的,但是她绝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这么多年了,对每个人都这样,你熟悉了就知道。”
“没事。”柳思翊坐到藤椅上,望着这座豪华的别墅,宛如宫殿,上下四层,保镖园丁佣人加起来十几人,内外红外监控,四周都有守岗,皇室贵族生活不过如此。
可叹奢华的背后却只有压抑和沉重,这里藏着凌阡毓的悲伤和过往,柳思翊坐在秋千椅上轻晃,神情淡然,静处自己的世界里。
李欣瑶捧着书,抬头看了柳思翊一眼,又昂首望向露台,凌阡毓盯着柳思翊很久了,视线就像定格一般,没收回过。
那个表情,就像从震惊中没缓过来,还带了一丝担忧,目光随着一个人行走的时候,心是不是也跟着动了。
柳思翊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楼上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随着饭点临近,三房四房陆续回来,亮堂的院里热闹起来,他们发现李欣瑶在都很意外,但也对她尊重有加,哪怕是飞扬跋扈的三房章梓芳,也会唤一声“大嫂”。
难得人齐,三房和四房团在一起相谈甚欢,孙子辈里,只有凌商音跟大房二房亲,她还有个哥哥名叫凌商天,是整个凌家学历最高之人,博士刚刚毕业,还想往上钻研,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术学霸。
但因为四房面临上市,他一边读书一边工作,对大数据的敏锐和专业让他为凌天网作出许多贡献,可以说四房能够如日中天离不开他。
面不和心也不和的一家人,今晚要坐在一起吃所谓的“团圆餐”,这种形式主义的相聚不过是凌阊啸自我安慰的一种方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位置有能者居之,是儿子也好是孙子也罢,谁能在这场争斗中脱颖而出,斩杀四方,即便损失点钱,他也无所谓,值得。
传承家业是一件永久性的事,选对了山河永固,选错了基业可能毁于一旦。凌阊啸不会允许自己下错棋,毕竟一子错,满盘皆输。
他不会把股份分散给每房,他不会像民间分财产那样,儿子该多少,孙子该多少,他直接用大股让其中一人掌权,成为最大控股人,他会灭掉继承人被取缔的所有可能性,不会内斗损耗掉他的江山。
豪门家族的家宴就像古代皇宫盛宴,铺张奢靡。所有的菜品都是新鲜采摘、捕捞,有的甚至下午才空运过来,厨师都是米其林级别,主厨和帮厨共五人,为契合每个人口味做的定制餐。
在豪门吃饭是一件非常讲究的事,从坐的位置到餐桌礼仪都有标准,每个人都很拘谨。
凌阊啸在东向主位,左大房二房,右三房四房,按照长幼坐下去。用餐时间,没人敢迟到,陆陆续续都到餐桌旁规规矩矩坐着,柳思翊坐在凌商北左手边,她旁边的位置应该是凌阡毓。
大房二房人丁单薄,加上柳思翊才四个人,桌子两边的人数相差很大,极不相衬。
所有人都相继入座,凌阡毓姗姗来迟,柳思翊望着旁边的椅子,有些出神。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人,她应该知道自己来了吧,柳思翊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心情,有些不安。
“这个二姐真是越来越有架子了,这才当总经理几天,在家都能横着走了,吃饭也迟到。”凌商寒忍不住吐槽。
凌商雨:“哥,你别乱说,二小姐在楼上陪爷爷呢。”
凌商寒:“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啊”
“三哥,不管怎么说,二姐都是二房当家,无论她在公司什么地位,她都是你姐姐,三哥说话还是注意分寸,以免在客人面前失了礼。”凌商天年龄不大性格却很沉稳,小时候就被其他兄弟说书呆子,如今长大后他以自己学历和专业为傲,他只服有能力的人,对于夺位这件事,他很佛,并非不想得到,只是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何况父亲凌国彰自然会有安排。
凌商音接话:“哥哥说的对,二姐凭的是本事和能力,有人没本事当,那只能有本事的来坐叻。”
“住口,餐桌上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凌国彰听不下去了,这两孩子怎么回事,不知道三房才是跟四房最亲的么,说起来他和凌国勋是第二任妻子生的,跟大房二房始终隔了一层,何况他们很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