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似是才反应过来般,舒展了眉眼,笑着拉过她的手来:“无事……”
谁知话还没说完,沈清婉就不悦地打断了他:“又跟我说无事,你讲不讲?”
“讲讲讲……”祁佑笑得开怀,痛快地点头应下了。
“这还是挺早的事,你可能都没什么记忆……”祁佑将那带血的玉坠拿起,二人一道去了后头。
祁佑将玉坠与自己的手都洗了干净,才将那玉坠放到沈清婉的手里,由着她看个够。
“京城有一户赵家,家中男子多是在朝为官,从先帝那时起便是如此了。”
沈清婉一边听祁佑说着,一边琢磨着手中的玉坠。
“只是无人知道为何,赵家竟是一夜之间被强盗灭门,全族上下无一人生还。”
“什么?!”沈清婉闻言一惊,吓得一把捏住了玉坠。
祁佑抚了抚她的肩,安慰她莫怕,又继续说道:“此事虽然蹊跷,但从未查出首尾来,赵家又无人再计较此事了,也就不了了之。”
沈清婉深感震惊,又觉得赵家之人当真可怜。
“父皇感念赵家为官几朝,却遭此厄运,无人收尸,便着人好好处理了赵家的后事,还找人做法,安抚赵家枉死的亡魂。”
祁佑的话落在沈清婉的耳中,让她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陛下确是仁君,若是不能还逝者公道,怕也只能如此了。”
祁佑闻言,微一挑眉,勾唇笑道:“你当真这么觉得?”
沈清婉不解,抬头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也不算错,”祁佑捏了捏她的脸,“父皇要的,就是天下人都这么觉得。”
沈清婉一愣,祁佑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
祁佑见沈清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补充道:“无人收尸,父皇替他们处理后事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做法呢?”
“不是为了安抚……亡魂……”沈清喃喃说着,也意识到不对来。
登时一个念头闪过,吓得她毛骨悚然。
难道皇帝这是,心虚吗……
一夜之间,几百条无辜的人命,只怕就连皇帝,都是睡不安生的吧。
“可是陛下为何……”沈清婉不可置信地看着祁佑,怎么都想不明白。
赵家若是做了灭九族的错事,皇帝名正言顺罚了就是。
何必借了强盗的手,让那么多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呢?
“为何,我也不知道。”祁佑挽了挽沈清婉鬓角的发丝,口中轻声答着,“我只是有些隐隐的感觉,还没有确定。”
沈清婉看了一眼祁佑的双眸,见其中拢着一团淡淡的愁绪。
“怎么了?”沈清婉悄声问出口。
“婉儿,”祁佑的语气变得柔软起来,“我们的路,也许比我想象得要难走,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信我,可好?”
沈清婉闻言,双颊微微一红,垂下头去,口中嘟囔着:“我几时不信你了,倒是你,总有许多秘密,瞒着我不说。”
祁佑看着沈清婉别扭的模样,浅浅一笑:“好,往后万事我都会与你商量,既是我的皇子妃,哪里还有瞒你的道理?”
祁佑的话说得轻声细语,惹得沈清婉突然一阵心跳。
“胡诌什么……”沈清婉伸手推了推祁佑,却发现自己的手绵软无力,声音都娇弱起来。
祁佑只笑着揽过沈清婉在自己怀中,轻声道:“等我控制住文坤,我就得送你回去了,你要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