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
她动了?动眼球,把视线移到门口。
祁屹周风尘仆仆地进来,西?装皱得厉害,碎发乱,也?挺长?,很久没有修剪过。嘴唇皲裂,没有血色。他实在不是个?良好的状态。
她还趁机捣乱,给他添麻烦。
她不是已经够麻烦了?吗。
自厌像利剑,虽迟但到地,折磨她。
她本就支离破碎,只恨不得在此刻死去。
她不知道自己流了?泪,不知道自己发着抖,不知道自己眼里都是绝望。
她和他说对不起。
她不应该想?和他在一起。
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她不应该把他拖入泥沼中。
她说,她有病,她不是个?正常人……
祁屹周抱住她,说,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没必要道歉……
她却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世界是摇摇欲坠的,她只知道摇头,视线死死盯着虚空一点,用破口的嘴唇喃喃自语,“我……碎成一片一片了?……”
因为失去的亲情。
因为从?来没得到过的母爱。
因为无法原谅这么丑陋的自己。
因为无法和这扭曲的世界共存。
她咔嚓一声?,粉碎。
一片一片。
这片在这里,那?片又在那?里,四散。
她无法将自己缝合,她永远残缺破败。
他好像流了?泪,泪水砸到她的颈脖,滚烫又冰凉,他一遍一遍在她耳边重复,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会一片一片捡起来的……”
她花了?一会儿听懂了?。
可是。
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被捡,她像破玻璃,铺了?一地,谁靠近谁都会被弄得鲜血淋漓,更别提伸手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