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如此绝对,余杨也知此事无逆转可能,只能试探道,“微臣听说殿下有一秘密内线,何不直接让他除了姓杨的?”
“你知道?”龙蔓十分诧异,知道这条线的人并不多。
余杨红了一张老脸,面色难看,道,“那不孝女之事,微臣如何能不关心!”
龙蔓瞬间明白过来她说的内线是谁,余微对那人之心非比寻常,就算瞎子也看得出,她如今找了个替身,不过是对方有七成与其相像。
龙蔓冷哼一声,道,“如今他也被杨厮迷了几分心智,成与不成也不是绝对!”
“此事我自有决断!”龙蔓恼火,很是不耐烦的转了话题,“今日请大学士来是想问问你两件事,一是母皇近日的连番作为有何用意,二是,菲菲若是保不住了,可有将林琳护住之法!”
余杨心中也有了脾气,面上却不显露,拱手道,“若殿下是想问萧氏重起之事,微臣觉得殿下大可放心,萧氏久不涉朝堂,想再达到巅峰时期一呼百应的实力,也是妄想!”
龙蔓盯着她看了会儿,终是暂时放下警惕之心,将重心放回到眼下。
“母皇对我插手六部之事,本就有所不豫,如今本殿看母皇之意,是想趁此换了林琳!”
龙蔓说到此,脸色竟显出一丝恨意,“母皇嘴上说着宠,却从不让本殿插手政事,纵然得了个贤王之名又如何,还不是任人践踏的命!”
说罢,又看向余杨,眼中竟有渴求之意,“林尚书对本殿来说意义非凡,六部之中,本殿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若是因此折损了,实在是莫大损失。”
“恳请大学士为本殿周旋,您的话,母皇总还会考虑几分的!”
看着四殿再鞠躬敬了个大礼,余杨心气儿稍平,嘱咐道,“此事还未到最后时刻,菲菲那儿有豫王周旋,总不会就立时丢了性命,琳儿那边,没有她参与其中的证据,陛下最多给她个御下不严的罪责,至于如何处理,端看陛下喜好!”
说道此处,余杨也知林琳的尚书之位怕是难保,只怪她为四殿办事心急,一时惹得女皇不快,陛下这些年来看似平和,可当年锱铢必较的性子到底没完全灭了。
余杨想到一种可能,忙提醒道,“殿下万不能再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更不能求情!”
陛下若心意已决,只怕菲菲之命危矣,此时四殿若是再去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弄不好从此丢了帝皇恩宠。
龙蔓自然也想到了她说的可能,与她两眼相望,一时茫然,竟无话再说。
然事实远超他们所想,不到三日,崔菲菲的罪责便定了下来,故意杀人罪、谋害皇妃罪,欺君罪几罪并罚,判了个秋后斩,无大赦权。
豫王倒是对这个干孙女还存了几分情义,当日便进宫去求了情,可不知与女皇说了什么,最终怒气冲冲的离去,自此再不管。
林琳与之前设想的一样,办了个御下不严之罪,下放到南方一个小城做了知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倒是后宫的小余氏一下失了皇宠,被打入冷宫,余淑妃也得了禁足令,三月不得侍寝,小皇子交由皇后全权抚养,不得再回淑媛宫。
小余氏到底犯了何禁忌,连一向受宠的余淑妃也被牵连,众说纷纭,却没一个确定答案,当然也没人敢直接去问女帝,久而久之,小余氏泛起的涟漪,如同水花般,渐渐消失不见。
······
玉楼,辛玉郎卧室。
案情告结当晚,黑衣女再次光临辛玉郎闺房。
辛玉郎在她靠近床边时,就有所察觉,待她掀了帘子,一把匕首便搁到她脖子旁。
“有警惕性是好,可也要分清是谁!”黑衣女声音低沉,两指夹着匕首,将其推开,“公子还是将匕首收好,莫要伤了自己!”
辛玉郎声音冷凝,吐气如冰,“我上次就告诫过明护卫,深夜莫要随意踏入男子闺房!”
“主子有任务交代给你!”黑衣女明显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直接说道,“明日酉时将那人引入西山郊林!”
看着对方身子明显一僵,黑衣女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主子的决定没人能更改,若是你无法执行,自会有人替你去执行,你好自为之!”
“我想见殿下!”辛玉郎思绪百转,半响,开口提了要求。
“此事办完,主子自会见你!”
“此事是我为替殿下办的最后一件事,此后,玉楼与殿下再无干系!”辛玉郎握紧拳头,直到指甲将手心抠的血淋淋,方缓住全身不自主的颤抖。
“你!”黑衣女明显怒了,“你别不知好歹,若没有主子,你早化成白骨了!”
“我明日会将她带去西山的!”
辛玉郎一句话成功将她堵住,黑衣女权衡再三,决定暂且放过他,毕竟明日的事情他若能办成,除了主子心头大患,到时他这颗棋子还不是任人把捏。
“话我会带到!”黑衣女说完便闪了。
房中没了黑衣女的气息,辛玉郎一下子放松下来,跌坐在床上,未出声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