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扶我,替我拔出来。&rdo;
&ldo;族长,这‐‐&rdo;风长老的语声里起了一丝犹豫。
&ldo;拔出来。&rdo;夕颜的声音平静道仿佛这支箭刺进的根本不是她的肩膀,&ldo;从今日开始,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受伤。&rdo;
说完这句话,他反手用力地握住箭,刚握上,风长老的手却覆住她的,一字一句道:
&ldo;是,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受伤。&rdo;
语落,箭拔出,溅出血,心底有些什么郁结,也一并地被拔出,再不会痛。
这时,天际突然下起雨来,六月的雨,来的迅速而磅礴。
夕颜的身子,没有淋到一滴的雨,被风长老带进舱室。
进舱前,她问了一句话:
从今以后,不仅不会再受伤,她的心底,也不会在下雨了。
不会了……
轩辕聿站在船舱的上层甲板上,明黄的华盖下,双眼紧紧盯着那艘消失在浓雾中的墨黑船只。
那是传说中金真族的幽灵船。
为什么,今晚,他会觉得,那艘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呢?
那样的熟悉,看着那个身影,他原本以为痛哭道麻木的心,竟再次清晰地疼痛起来。
是,疼痛。
除了八年前,他曾因愧疚痛过一次,这么多年,他的心,从来没有痛过。
可是,这一次,他的疼痛,是这么清晰。
官船的檐上,挂着金质的铜铃,在凌烈的海风中,咣啷咣啷地响着,每一响,都重重砸进他心的疼痛处。
&ldo;为什么不下令?&rdo;
他的身后,传来低低的询问声,他并没有回身,在这二层的甲板上,就只有他和他俩人,再无多一人。
&ldo;朕不认为有下令的必要。&rdo;
轩辕聿冷冷说出这句话,他蓦地回首,双眼如寒星微茫,目中的森冷,让先前说话的那人,禁不止避开他的目光。
&ldo;朕,不希望任何人骗朕,也包括你。&rdo;
轩辕聿的这句话,比他的目光更冷。
唯有他知道,哪怕,如今他的手是暖的,心里,却在没有丝毫的暖意。
&ldo;你怀疑我?这么多年,你怀疑我心存不轨么?&rdo;
轩辕聿没有说下去:
&ldo;她真的‐‐&rdo;
&ldo;她因被银啻苍侮辱,万念俱灰跳了旋龙谷底,旋龙谷底,死,也不会留下尸体,这,你知道的。&rdo;
是的,他知道!
心,好似被钝刀割过,密密匝匝地,都是撕裂,将断不能断的疼痛。
他的目光一直凝着浓雾,纵然,那里,再无一艘船的影子。
一切,仿佛是太虚幻境。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还在呢?
他的夕夕,他的夕夕!
他并不会因为她的名节受损,有所计较。
甚至于,他还有着一些不该有的庆幸,至少,他不再是解药。
她将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夕夕!
可是,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