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真不吃药?&rdo;
景渊冷笑,喘着气嘶哑着声音地说:&ldo;你耐我何?凌铮和景勉外出办事,不然本侯早就让他们把你大卸八块,你以为老头子让你来你就能对本侯颐指气使?小尼姑你好大的胆子!&rdo;
&ldo;你还是要砍我的脚?&rdo;阿一问。
&ldo;害怕了?现在求本侯也晚了。&rdo;
阿一走到花架的梅瓶前取出里面刚摘的一枝粗长的新梅,一手捋掉上面的花朵,转身走到景渊面前一手扯下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ldo;你要干什么?&rdo;他盯着她,目光冰寒如雪。
&ldo;替你娘教训你!&rdo;说着手中梅枝重重挥下往他的小腿打去,并且一边打一边骂道:
&ldo;我叫你不吃药!我叫你作践自己的身子!昨晚害我一夜没好睡,今早恩将仇报要砍我脚,既然如此我先下手为强,死前出口恶气!别躲啊,你躲我就不是男人!怕疼又怕苦,你算什么大丈夫,跟个青楼小倌似的!反正病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干脆打死你省得别人伤神费力!&rdo;
景渊一开始是愕然,还有愤怒,然而被她打了几下听她那样骂着忽而就怔忡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双桃花眼变得空而深邃,像是久远的思忆被突然牵扯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阿一,想在她的容颜上找到自己熟悉的表情。阿一被他这样看着,心突然漏跳了两拍,他这是在看着她吗?还是透过她看着谁?
&ldo;你、你、疼不疼?&rdo;她按捺住心头的惊慌强装镇定地问。她真的是打了他啊,他该不会像戏文里那样随手从腰间抽出软剑给她一个就地正法吧?
&ldo;再说一次。&rdo;他掐住她的手腕,浑然不知自己的力气大得几乎把她的手掐断了。
&ldo;啊?痛放开&rdo;
&ldo;最后那句。&rdo;
&ldo;还、还敢不敢说不喝药?&rdo;
他挫败地放开她,全身仿佛脱力一般斜靠在床头。
不是这句。
反正病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干脆打死你省得我为你伤神费力……
他以为他忘了,原来没有,那些记忆在脑海中最隐秘的角落里根深蒂固地埋藏着。
藤条抽在小腿的痛,难以下咽的药的苦涩,早随岁月一并消失。
不再提起,却永远不会忘记。
而面前这个青涩幼稚的小尼姑,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