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悲蹙了蹙眉,追问:“那你可曾想过,那位十二岁的小姑娘。”
萧漱华一愣。
“你的行侠仗义,只是图你自己的痛快。”孟无悲难得这样严肃地反驳他的行为,却只此一次,也足够萧漱华怔忡许久,“她如今无父无母无兄,日后该如何存活。”
萧漱华身子一僵,无话可说,索性转身猛地甩上房门。
良久之后,孟无悲听见他声音沉闷,自门后传来:
“既然已经脏了,又何必活着?”
孟无悲闭了闭眼,玉楼春在鞘中嗡然作响。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59
但萧漱华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孟无悲在他门外枯坐一日,等到月出东山,万家灯火,萧漱华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了房门。萧漱华是最擅掩饰情绪的,见他面色不善,便也插科打诨道:“怎么回事,难得见你没有打坐练剑。”
孟无悲动了动唇,终于下定决心,道:“贫道已耽误太久了。”
“怎么?”
“贫道下山之际,是想行走江湖,替行天道。”
“去就去呗。”萧漱华抬起眼来,含笑道,“孟郎,我想去试剑会。”
孟无悲皱皱眉头,再道:“试剑会多是沽名钓誉之辈。”
萧漱华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自己:“我,萧漱华,沽名钓誉。”
孟无悲:“”
孟无悲天生性子优柔寡断,虽是自幼习剑,却还不如无欢爱憎分明,处处都透着手下留情的温柔,反倒衬得萧漱华越发的心狠手辣。
近几年他俩朝夕共处,因着孟无悲好管闲事的脾气,早就传出些名望。虽也有不少忘恩负义之辈,但更多人也都知恩图报,对心善的道长和他身边那位绝色的美人感激涕零。孟无悲本就武功卓绝,纵是当年初入江湖,他也能和欢喜宗七八个门生战上几百回合不分胜负,何况如今经验丰富,剑道更是臻至圆融,而萧漱华武功与他不相上下,甚至因着心思更为灵活,反而隐隐胜他一头,江湖人早便对这二位好奇不已,闻栩派来刺探的门生也被他们杀退了一波又一波。
萧漱华道:“不如去拿个江湖魁首的名次,让闻栩不敢再招惹我们。”
孟无悲哑口无言。
于是萧漱华做了主,两人当天便动身启程,去到即将举行试剑会的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