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武长得很高壮,一只眼睛看不见,加上骰盅马上要开了,他注意力全扑在叮啷作响的骰盅里,张口喝下舞女递来的酒,又立马吐了出来。
“你他妈给我喝的什么?”王城武骰子也不摇了,一把抓起舞女的头发,将人甩到地上,脸上贯穿上下眼皮的疤随着面部肌肉也动了动。
舞女吓傻了,啜啜地说:“就是……就是普通的酒。”
“傻逼吧你,药粉都没化开就敢端给我喝?”王城武冷笑一声,低头问她:“三唑仑还是春药啊?”
包厢里的人都不动不说话了,没人敢招惹路港红灯区排得上名号的恶徒。
路港红灯区前些年已经被整顿过一次,打掉了几个黑老大,王城武那段时间惶惶过活,没想到从前他资格不够,没打到他这个半桶水。
黑老大进去几个,不剩几个,王城武借机扩大势力,只是他少做那些不人道之事,没有太过嚣张过火。
舞女吓得发抖,突然有人站在门外,用手敲了敲门框。
王城武正在彰显自己新一代红灯区领导人的显赫身份,被突兀打断十分不爽,看向来人,顿了顿,直起了身子。
“哟,高材生。”王城武打了声招呼,“快进来,给高材生找把椅子坐。”
“坐就不必了。”陈木潮手上拿着信封走进来,放在扑克桌上,信封距离扑克桌还有些距离就被放下,落在桌面上发出“啪”一声响。
放了东西陈木潮就要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嘴唇抿着的样子,王城武最看不顺眼。
“等等。”王城武又坐回自己那张椅子上,靠着椅背,趁着陈木潮没转过头的时间抽了一张红色的纸币扔给旁边的人,那人领会了他的意思,将钱揉在手心里握紧了。
王城武在陈木潮面前摇了摇规整的信封,把里头所有的钞票掏出来,假模假样地数了数,而后告诉陈木潮:“数量不对,少了一张。”
又勾着嘴角说高材生怎么数数都不会数,还没有他那个刚小学一年级的外甥厉害。
“就这还j大的大学生呢,这种程度可以毕业吗?”
陈木潮没什么表情,他知道金额不可能出错,不过王城武近年收敛许多,至少已经不会找人动刀子往他身上划了。
王城武手上有陈木潮的资料,知道说什么话陈木潮最不愿意听:“学的什么来着?天文对吧,那是做什么的,观星象?”
一旁有人附和,笑得大声,说那不就是道士。
王城武也听笑了,假装大度,说就一张纸币的事情,看在陈木潮提早四天主动还款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不过——”王城武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舞女,问道:“阿嬅,那药你还有么?”
药是阿嬅在黑市里和一个儿子患癌的老头私下交易的,市面上不允许流通,不便宜,要阿嬅跳半个月舞的钱,但想想要是能搭上城哥,她咬咬牙买了,放在王城武酒里一粒,她还有两粒,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