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目瞪口呆,良久才道:“他奶奶的熊,现在就连我也要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好运气啦!”说着哈哈大笑道:“那就拜托小姐通知一下他吧,针对七小世家的具体计划嘛,我想这么办……”当下详详细细地把前后因果利害关系,统统向苏小桥解释个清楚明白。
和盘托出后,苏小桥好象看怪物般瞪视我良久,蓦然凑近我耳旁轻轻道:“谁若跟你为敌,肯定要后悔因何诞生人世哩!这么阴险毒辣的计策都想得出来,而且还变态到天衣无缝,没有丝毫破绽,你还是人吗?”说完未等我叫嚣不满,她已一阵娇笑,挟带着醉人香风从我身旁逸去。
我回头瞧着她无限优雅动人的背影,在黑沉沉的夜色里,倏忽消失在紫竹林另一端,不禁爽然若失,暗叹道:“唉,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向我投怀送抱,两人一起男欢女爱,尽享世间至乐呢?”想着倏又转念道:“算了,得之我命,失之我幸,一切美好事物都不能强求哩,看老天如何安排吧!太后驾崩,今天晚上鬼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情景,我还是先把精力放在敌人身上才好!”
相隔片晌,我收拾心情继续行程,结果才踏上长街,就见把守道口的禁卫军士兵中一名武将快步迎上来躬身施礼后,低声道:“卑职刑部副总提督牙拜,奉艾相亲命在此等候王爷,他老人家说,一见到您,就即刻请您回狮子楼,有要事相商!”言罢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我身后,看没有任何人同来的情形,不禁微露讶异的表情,遂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知道此君本是刑部第四号人物,地位仅在相、侍郎和总提督之下,现在梁太平和雷笑已死,他的官职虽然没变,但实际上已是刑部响当当的第二号人物,同时也是艾愁飞的铁杆心腹,因此才会晓得我的行踪和所执行的任务,眼下见没带回懿贵妃,只是一人归来,故会表现出有点奇怪。
我欣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辛苦了!”说完展开身法,迅捷无伦地奔往狮子楼,旁观者恐怕只能感觉到北风愈发凛冽了几分,却万万想不到有个比风跑得还快的人刚刚从身畔和眼前掠过。
转眼间,狮子楼已在脚下,我也懒得走正门和楼梯了,直接扑临顶楼亮灯的那个房间,闪电般推窗而入,再回手关上窗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却未发出丁点声响,着实是神乎奇技。
艾愁飞坐在背窗的太师椅上,身下是一张斑谰猛虎的皮毛,双脚正踩着狰狞虎头,透出一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味道,很合大战前的气氛。按理来说,我悄无声息的举动,应该没有惊动他才对,但是艾愁飞偏偏有如亲眼目睹,头也不回地道:“回来啦?一切顺利吗?”
第卅九卷 一统 第二章 政变
我一边暗暗慨叹帝国六相无一庸手,一边答道:“还好,路上只碰到了点小麻烦而已!”说着把此行遭遇一一如实相告,以便供他参考,毕竟在京师艾愁飞才是地头蛇,或许从只言片语的情报里,便能听出一些作为外来户的我怎都无法参透的玄机呢!
艾愁飞一直在凝神聆听,没有插口半句,等我讲完脸上流露出由衷的笑容,欣慰地道:“关山月晶解着实让人大大地松了口气,老夫之前总担心决战时,无人是他敌手麻烦透顶呢!至于对付七小世家的计划亦完全可行,只是要委屈你喽,还要冒极大风险。”
我见他只字不提太后之死,偏偏此点又事关重大,不由心中大奇,难道艾愁飞早就得到消息了不成,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他的镇定自若。于是随便找把椅子,在艾愁飞对面坐好,拿起左侧几上的紫砂壶,给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尚还温热的倚邦金瓜,一面品尝着极品贡茶,一面静候对方释疑解惑。
艾愁飞眼神深注地瞧了我一会后,唇角逸出耐人寻味的笑意,坦言道:“不错,老夫在宫里确实安插和收买了许多耳目,他们有的已潜伏了数十年,少数更占据了要害部门的主管位置,所以当太后归天时,老夫第一时间便收到线报,并随时跟进宫内每个角落的风吹草动,老夫派牙拜相迎,所需商量的要事亦正是此桩。轻侯对这件事的影响有何高见?”
我暗忖道:“老狐狸,你这是在考验我处理危机的能力吗?嘿,让你大吃一惊吧!”
不过想归想,此念却无法宣之于口,只好佯装不知,平静地把懿贵妃的分析拿出来复述一遍,最后总结道:“轻侯以为,当七小世家得到太后归天的消息后,作为首脑梁石君会很快发现己方将要面对苏家和独孤家联手扼杀的糟糕局势。想改下风为上风,他唯有主动来求您调动禁卫军帮忙,所以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就好,我想最迟不过明晨,最快可能现在,梁石君已急急忙忙赶来了呢!”
艾愁飞眼中寒芒一闪,冷哼道:“那个老混蛋若肯乖乖送上门来倒好了,可恨的是他有心无胆。害怕我们趁机要了他的狗命,所以只派信使递交一张请帖就算了事。”说着漫不经心地右手食指一勾,距离他足足三丈远的书案上,立有一物如被隐形人托着般缓缓送到了我眼前,四平八稳地落在了茶几上。
我拿起那张请帖,首先感到入手很沉,大异于寻常纸张,接着映入眼帘是精致华贵地湖蓝色闪亮封皮,上面用纯金镶嵌着一个八角形,中心位置赫然点缀着樱桃大小的六颗猩红色极品火钻。构成熊熊燃烧的烈焰图案,貌似是梁氏家族的徽章吧!整体来说,它奢侈到了极点,我不无恶意地想道:“希望梁家结婚寿诞邀请宾客时。使用的均是这种式样的请帖,估计只要来上十次八次,就算我们不打他们,也会自动破产了吧!”
我怀着这个邪恶的念头,翻开请帖一目十行地看完内容,抬头望向艾愁飞问道:“清远楼在哪里?”
艾愁飞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我丝毫不以为忤,胸有成竹地微笑道:“相爷毋庸担心,就连关山月都不是轻侯的对手,区区梁石君又算是哪根葱哪头蒜呢?即使他们布下天罗地网。我亦有信心把天捅出个窟窿,将地踩漏个大洞,让梁家和东方家的人知道知道,自己算计的人到底是谁,够不够分量,有没有资格触犯。”
艾愁飞霍然睁开眼来,豪情万丈地道:“说得好!本来老夫还不打算跟七小世家的人立刻撕破脸皮,但是听完你的话,再想想这张请帖背后隐藏的含义。无异于给我们变相地下了封战书,如果不去倒叫梁石君那老混蛋小觑了,既然他们在试探我们的诚意和胆魄,就索性给其一点厉害尝尝吧!”
两人说完,忽然面面相觑,既而畅快淋漓地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位高权重如我和艾愁飞来说,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冒着生命危险赢得挑战更有趣呢?
清远楼位于帝都皇城东南方金狮路一〇〇一号,此处不偏不倚,恰值皇家骑士团和禁卫军势力范围的接合部,梁石君选择这里谈判,倒是颇具诚意的。
清远楼临街而建,高楼耸立:屋顶为重檐三滴水歇山,黄绿彩色琉璃瓦铺盖,花纹南成双喜字,北成寿字,背梁两端和正中用铁制构件代替琉璃瓦尾和宝瓶;底层成方形,纵横各为三间,逐层收进,中层夹以平座,使楼身更显挺秀高耸。
清远楼高三层,约五丈,东西连接民宅,在楼东南侧有砖阶术梯可登上第二层楼面,中有菩萨像,两墙有彩画,是金刚罗汉故事。它高耸在帝都东南,与城东碧云寺、真觉殿等高大建筑遥相呼应,对应于四周大片平缓的灰色民居屋顶,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