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又翻回来了。
不管沈牧再怎么变,有一样永远都不会变,就是孩子气。
他没能好好长大,所以他永远都在寻找弥补。
「既然那么想让我跟贺风在一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一些事情来逼我,为了避免这个结果,我打算主动出击提供给他们一个合适的机会,一来可以避开未知的风险,二来可以让他们对我爱上贺风的事情多几分可信度。」
「那你准备要做什么?」
「这种事无非就是,英雄救美,生死考验,我们来个加强版,英雄救美的时候遇到生死考验。」
「可是?」沈牧摸了摸下巴:「如果这样的戏码不是他们安排的话,你确定贺风会去救你么?」
「不救也没关系,反正是我安排的,不会真的伤了我。更何况我本来就是得了抑郁症的人,受到了刺激,变得更严重了也在情理之中吧,弱者总能得到更多的宽容跟同情,我后面做事也会方便一点,贺风这步棋也算废了。」
「那你是怎么安排的。」
「不是我怎么安排,是你。」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递给沈牧:「这里面的联系人都是我挑选过能做灰活的人,但是需要你去联系,你去给钱。因为这种摆在台面上的事,难保不会有人去查,特别是金楚涵,所以不能是我去布置。之前在纽约的事情,我代表金家跟你闹得并不愉快,你对金楚涵爱恨纠缠无法亲自对她动手,便挑中了我来威慑发泄。」
就像放风筝,要紧一下松一下,线才不会断。
我抓住沈牧的手,将手机塞到他的手里,在他的手背上一下下摩挲着。
「沈牧,那份鱼不是补偿,这个才是,这种事难道不比安眠药更有意思吗?」
沈牧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盖住眼睛,仰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有意思,金宝珠你还真是……真是有意思。」
「为了让你玩得更开心,你不需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安排的。」
沈牧足足笑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他手指往上抬了抬。
客厅本来就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在手指阴影的掩盖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难道不怕我失控真的给你带来危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既然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东西,必然也要付出一些东西,比如信任。」
「我不是那些蠢货,我可不相信你这句话。」
「你信不信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了,更重要的是我需要让你足够开心。」
沈牧沉默了很久没说话,我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此刻他的眼睛里只看得到我。
「金宝珠。」
他挡在眉眼间的手,滑了下来,他躺在沙发上,轻合上了眼,微微向上仰了仰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金宝珠。」他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过来吻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起了风,有很多东西一些画面,如同尘土一般在我心头被吹来吹去。
大概过了几秒,又或者一两分钟,我能感觉到膝行两步时地毯摩擦小腿的瘙痒,还有我与沈牧衣服蹭到一起的悉索。
他的唇是热的,热的让我能更清晰的感觉得我嘴唇的冰冷。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腰,还有一只摸到了我的后颈,一下一下轻轻捏着。
我能感觉到他舌头的笨拙与僵硬,但我想我应该也是如此。
我没有睁眼。
他似乎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应对陌生的情况,越吻越深。
好像在跟一只山鬼精怪亲吻,我体内所有的热气都被他吸走了,只剩下我的五脏六腑在缓慢结冰。
在发现沈牧对亲密行为怀有一种诡异的抗拒时,我曾松了一口气。
为了报仇我早已变得扭曲,一次次选择了从前嗤之以鼻的做法。
但有些东西我不想付出。
却没想到还是会有这一天。
我与这个曾撕碎我灵魂的男人,在一张狭小的沙发上紧紧缠绕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第一个真正的亲吻。
我无法后悔,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