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上、王爷看看,我潘仁美任人唯贤,杨令公的徒弟照样褒奖,绝对不计私仇!
这招真灵,首先在十二大总兵身上见效。他们对潘仁美无限感激:“多谢大帅,卑职等愧不敢当。”
“不必多说,先把军情讲来。”
“是。据卑职等察明,辽国发兵三十万,拜大驸马韩昌韩延寿为兵马总元帅……”
“这个韩昌什么出身?”
“他乃辽邦世家。其父韩贵,曾任辽国大将军。听说在四个月前病故了。韩昌在宫中长大,数年前被辽皇招为大驸马。这个人十分勇猛,胯下混红马,手中三股钢叉,我等弟兄十二人曾联合与他作战,说来惭愧,却败在他的手下……”
“这……”潘仁美不动声色,心中且喜且忧。喜的是韩贵死了,自己的变节行为在没人知道;忧的是那份“叛国声明”不知落在谁手,万一韩贵传给韩昌,仍对自己威胁很大。他这些内心活动,只在刹那间,“陈总兵,你们调查的很详细,还有重大军情吗?”
“有。”陈琳接着说道,“最近十天来,紫荆关前非常平静,卑职觉得蹊跷,便派出间谍侦察消息。原来,辽国皇帝、皇后带着二十万精兵,也来御驾亲征。他们的韩元帅为了接驾,这些天无暇攻城,关前才得平静……”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宋皇亲征,辽皇也亲征;宋军号称五十万人马,辽国韩元帅带兵三十万,辽皇带兵二十万,合在一起也是五十万,两国势均力敌,究竟鹿死谁手?看起来,腥风血雨、陈尸国界,是不可避免的了!
八贤王说道:“潘元帅,情况大致弄清,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这……依臣之见,两国剑拔弩张,和谈是无望了。至于军事行动,第一步应该夺回外三关,然后在向前推移,进而夺回北三关,将辽兵轰出界外。”
“元帅言之有理。”杨令公首先赞同,“当年,末将曾在塞外任职,对边关环境尚且清楚。所谓外三关,头道关为偏头关、二道关为宁武官,三道关为雁门关。雁门关在最东,离我们这座紫荆关最近。为此,我们应该先打雁门,再打宁武,最后推向偏头。只有这样,才能节节胜利。”
潘仁美心说:你胜利了,辽国找我算账,我怎么办?有心反驳,人家又句句是理,做得太露骨了,皇上、王爷也不会答应。也罢,先照你说的办,下步再见机行事。
大计方针已定,具体措施就容易了。潘元帅传下军令:
一、兵马休整三天,九月初十启程,攻打雁门关;
二、河南洛阳元帅郭宝、山东济南元帅严济,总兵孙辛、副将迟家源带兵三万留守紫荆关,陈琳等人熟悉环境,改为随军作战;
三、先锋官杨继业带兵十五万为前头部队,逢山开路、过水搭桥,以便主力军畅通无阻;
四、皇帝、王爷圣驾随同中营,由总元帅护送,奔赴前沿;
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副先锋杨延昭、湖北武昌元帅鲁金流为东路,带领三万人马去代州征粮;副先锋杨延嗣、陕西长安元帅杜象元为南路,带领三万人马去忻州征粮。两支征粮队伍完成任务后,聚会紫荆关,听候元帅另行调遣。
五道大令传下,军纪严明,各做准备。
却说七郎杨延嗣,走出帅虎堂,对杨延昭问道:“六哥,大战在即,凭着咱弟兄这两杆枪,应该让咱冲锋陷阵呀。潘仁美却派咱俩押粮,完成任务后,只回紫荆关待命,不去雁门关参战,这个老东西安的什么心呀?”
论武功,六郎与七郎不相上下,论智谋,六郎却远胜杨七郎,在杨家将中,六郎是核心、是灵魂,他低声说道:“七弟,潘仁美安的什么心,现在还不能定论。我最担心的是咱们的父亲|Qī|shu|ωang|。老人家年纪大了,当那个先锋官,既苦又险。有咱们哥俩在,可以与父亲分忧。咱俩离开后,那六位兄弟艺业平常,如果碰上大事,就全靠父亲一人了。我更担心的是……”六郎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咱父亲性情忠厚,既不会害人,又不会防人。万一潘仁美……”
“我挑了他!”杨七郎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奸邪!
“七弟,我这是往坏处想。也许潘元帅顾全大局,不会官报私仇,那就最好了。”
“哼,那个老东西一贯不讲良心。依我说,押粮官咱不干了……”
“不行,军令如山,万万违背不得。押粮云草也是件大事,咱们立刻启程,征足粮草后,请武昌鲁元帅、长安杜元帅负责运回紫荆关,你我弟兄赶赴雁门关……”
“这……”杨七郎不会拐弯,“六哥,那个老东西让咱哥俩紫荆关待命啊!”
“见到他时,咱就说听错了。以为不是待命,而是‘请命’。战将主动请命,没有大罪。万岁和王爷都在场,潘仁美也不敢如何。只要咱与父亲相聚,老人家就无虞了。”
“还是六哥点子多,就照你说的办。”
延昭、延嗣是总部副先锋,地位在各路元帅之上。他俩分头传令,征粮队伍连夜启程,奔赴代州、忻州去了。
不表别人,单说前部先锋官杨继业,带领着六个儿子、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离开了紫荆关,顺着大路,向西北而行。途中无事,这天傍晚来到雁门关外。蓝旗禀报:“先锋大人,雁门关城门四开,关中空空如也,不见辽国一兵一卒……”
“噢?”杨令公十分纳闷,“快找几名本地百姓,向他们询问消息。”
“下差已经找过了,满城都是空房,连老人、孩子都不见一名。”
“怪事!”杨令公百思不解。
传令官见主将发愣,上前请示:“先锋大人,是传令进城,还是……”
“不,不能进城,就地扎营。”
“是。”命令传下,十五万兵卒在关外五里扎下营盘。
杨大郎问道:“父亲,辽国夺下雁门关,为什么又撤出?真让人莫名其妙。”
“据我猜测,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闻风丧胆,望影而逃;第二,欲擒过纵,暗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