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仰面哈哈大笑:“不过这还有一个词儿啊,叫做人定胜天。”
“……”
“世间纷纷扰扰,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何其多,谁又能一一知晓?只要心怀希冀,等下去,也未尝不是条出路。”
“我不懂。”谢福禧茫然地摇了摇头,继而握住了算命瞎子在摊位上放置的一只手:“还请大师指点!”
“你这小哥儿啊,可是非同寻常……既然我已经说破了天机,再指点你一二,也倒无不可。”
道士又装神弄鬼地勾了勾手指头,示意谢福禧凑近。
谢福禧哪敢不从,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五年之期,足矣,足矣。”说着,算命瞎子竟是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那癫狂的神态,那不知所云的告诫,都不禁让人感到颤栗。
瞎子笑过了头,张开的大嘴中那半截舌头碍眼得紧,再加上他上翻的白色瞳仁、阴森古怪的装束,越瞧越觉得这道士是被鬼魂附了身,抑或是犯了癔症。
小奴才谢福禧虽信这算命先生的话,却还是打心眼里感觉到惶恐。
眼见道士笑了许久还没停下,谢福禧直怕得哆嗦。这时候就算有再多好奇他也再不敢问了,他只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连忙拔腿跑了出去——
可这刚从黑黢黢的街角跑出来呢,谢福禧却又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
“瞎跑什么!”
熟悉的带着愠怒地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福禧从来人的怀抱中抬头一看,就见着九爷正脸色不悦地盯着自己……
“九、九爷。”谢福禧抽抽噎噎的,方才找不着九爷的恐惧与道士一番话所带来的惶恐一齐涌了上来,他突地嚎了出来,双手紧紧抱住九爷精壮的腰,反复叫喊:“九爷!九爷九爷……”
这小奴才只要一哭,落下了金豆子,九爷就再也也狠不下心了。
他手忙脚乱地拍拍谢福禧的背,愠怒霎时被怜惜所代替:“这、这怎么了,好好儿地怎么哭了。”
“呜呜……”谢福禧闷在九爷的胸膛里,摇摇头不说话。
九爷以为是小奴才被刚才的人潮拥挤吓着来,他温柔地轻摸了摸谢福禧的头,佯怒道:“以后不能乱跑了,铜钱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谢福禧抽抽噎噎地说不出来话,好半天才嗫喏着带着一丝委屈地说:“你、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