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顿在突然倒戈,正站在余醒一侧的红莲剑派女子身上,红莲剑派早年间便倒向了剑宗,此时这女修的态度,直接代表了剑宗的意思。
只怕是默许了。
他喟叹一声,电光石火间想明白了一切,剑宗之志,无疑是站在余醒一面了。
由此可见,洞昆仑此前的一系列言行,分明是将他们当作猴头戏耍,在稳操胜券的前提下,欣赏他们自作聪明的丑态。
“余醒前辈,最后一任青君早已亡故,青阳气运已散,重整之举无异于颠倒阴阳,恐有灾祸降世啊,老朽认为,此举不可为啊。”
丹涯子虽说着不赞同的话,可不赞同的意味并不强烈,对掌门的称呼也变了,其中传达出的含义值得玩味。
“这就不劳道友操心了。”
掌门语气淡淡,并不担忧丹涯子口中的灾祸,他手一挥,空中出现张泛着荧光的,由某种皮革制成的柔软卷轴,卷轴徐徐铺陈开,总计约有三丈三尺三寸来长。
红莲剑修的女子最先表态,两步上前,手指一抹,在卷轴上以精血绘制出一枚能代表红莲剑派的烙印,她向掌门盈盈一拜,已是改换了称呼,
“莲韵携红莲剑派总计四百五十六人,重归青阳,于此拜见掌教。”
卷轴上不仅有红莲剑派的烙印,丹涯子还看见了闪烁着的龟卜派烙印,迟来的想通了一件事。
难怪让童儿去邀那老龟前来议事时,他百般推辞,想是早就倒向了余醒。
五者已去其三,他和渤海学宫的男修对视一眼,皆明白事不可违,纷纷叹了口气之后,渤海学宫的男修率先上前,在卷轴上留下烙印。
在场诸人,皆是万象修为,宗门中的老祖宗人物,自然能代表宗门做出决断。
唯一一个没留下烙印的丹涯子单独走上前,动作一顿,忽地偏头扫了祝临风等人一眼,开口道:“前辈大愿令小老儿钦佩不已,只是贵门高足是否勾连魔教却还没个说法,若闲隐门果真与魔教有染——”
他声音一顿,作出宁折不弯的高洁模样,半耷拉着眉眼,义正言辞道:“请恕小老儿无法认同。”
在场都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丹涯子这番看似找死的话的真实用意——这是变着法的给掌门添堵。
要想重整青阳,除了要有能号令众人的修为,更重要的便是除闲隐门外的四门的信印,若缺其一,青阳都不算完整。
眼下信印已全其四,广陵丹派的信印便是最为关键之物,而身为一派之长的丹涯子便显得尤为重要。
掌门:“依你的意思,是让我亲手处置了门下弟子?”
这话没什么波澜,却听得丹涯子心头发毛,权衡一番后,他压下了服软的念头——重整青阳已成定局,可若在今日退了,日后的青阳岂不成了余醒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