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感觉宁一卿今天太奇怪了,失去了以往那种不刻意的游离,变得患得患失?
沈芊尔心想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宴会厅上人来人往,终于?有人注意到这儿?,急匆匆端着香槟杯过来笑着说:
“沈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很滋润啊,身边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
这人自然知道?宁一卿是谁,但宴会氛围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来我往的分寸,所以恰如其分的装傻是必要的。
洛悬对此乐见其成,从善如流地走开?,将?空间留给这群需要谄媚讨好宁一卿的人,倒得了下半场宴会的清净。
行?进的奔驰车上,洛悬腰肢与脊背挺直,黑发更显得她肤色如玉。
“你和宁董认识?”沈芊尔狐疑地盯着洛悬,好半天想不出这人和宁一卿之间暗流涌动的原因。
不,不应该是暗流,简直是激流勇进了都。
“听说过,不怎么熟。”
“我听小?道?消息说,宁董这两?年疯了一样地找一个人,”沈芊尔吃了一颗奶糖,自言自语地感叹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幸运被她惦念这么多年。”
“说不定是她的仇人呢?”洛悬遥望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半是调侃地笑。
沈芊尔愣了一下,呆呆地说:“不会吧,有谁敢跟宁董结仇,巴结她还?来不及。”
“总有例外?吧。”
“怎么可能?,进这个圈子里的人,若是没有家世背景,再清高也不过是做样子,否则很难存活下去,”沈芊尔说话直白坦然。
闻言,洛悬心底平静如深潭,没有太多惊讶或是不忿的情绪。
其实,她向来明白人性的规则,如生物链般直接而残忍。
让清高的沉沦,让心比天高的下跪,让目中无人的卖笑,是一件令富贵到空虚至极的人津津乐道?、乐在其中的事情。
让人可以是星辰,也可能?是灰尘。
这两?年,她潜心钻研木雕,不可避免地出席过几次这样的场合,大大小?小?的都有,那些中年发福的,惯于?养小?的,仗着有几个钱,过来试探,甚至直接开?价的,不在少数。
“或许吧,人各有志,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对于?洛悬不置可否,沈芊尔一时恍惚,她父亲在家里把洛悬夸得天上仅有、人间绝无,在她没见到洛悬之前,狭隘地认为不就是一个有点?才华、意气风发又清高孤傲的艺术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