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视线仍然紧紧盯着她的脸,直把她盯得脸色青白,才沉沉应一声:“嗯。”
谭素颖松了一口气,扭头叫人拿东西来,仔细处理伤口。
看他肯处理伤口,侍奉的内侍们也松了口气,太后有令力求恢复陛下健康,不能有半分差错。
谭素颖:“你们先退下,待会这些我来收拾,先让陛下清净一会。”
跪了一地的内侍询问似的看向姬雍。
姬雍淡淡道:“退下。”
“是陛下,奴等告退。”
人走完后,谭素颖说了许多话为了开解姬雍心情,都没能把姬雍的脸色说缓半分。
但在谭素颖心里也算是另眼相看的优待,毕竟他都不接受其他人的啰嗦。
最后才说出真正想说的话,声音压的极低:“……分明您才是北周的皇帝陛下,太后殿下为了把持朝政软禁陛下,实乃……牝鸡司晨呐。”
姬雍眼皮一掀,语调古井无波的重复四个字:“牝鸡司晨?”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年他年纪不大,景帝驾崩的消息传来时,术士在出宫门前撞到了他。
当时他脸色突变,嘴里那句低声喃喃:牝鸡司鸣之兆,北周将格局大变。
现在褚慈临朝众臣拜服,不敢不从。
看看,那句话这不就应验了吗?
推开跪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谭素颖,无视她震惊的眼神。
姬雍大步流星走到内殿外吩咐:“我要见母后,儿子姬敬渊要向母后请罪。”
第93章太后千千岁17
该说不说,姬雍真不负他能屈能伸,隐忍蛰伏的性情,见到叶慈就跪下哭诉请罪。
字字真情,涕泗横流,浪子回头的肺腑之言总会让闻者感动不已。
完全没有前几天见到褚太后时大肆叫骂,拒不理会的样子。
叶慈静静听着他说,手撑着额头。
不愧是能糊弄住原主的男人,这伶俐口才,这文学底蕴没有一处是虚的。
那股苦涩的药味在临华宫中横冲直撞,把每一个人身上都熏得苦涩无味,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昭帝病重时期。
“是敬渊不识好歹,不知母亲苦心孤诣的教导,如果不是母亲,就没有如今的姬敬渊,敬渊知错了,求母亲原谅!”
直到她被一句响亮的“敬渊知错了”叫回心神,垂目注视。
都以为皇帝被太后关疯了,脑子不清醒了。
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放的那么低,说的那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