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已经僵硬如石雕。
月色下头,他的眼睫似乎挂着霜,唇色和眸光都是冷的。
石室里头半丝风也无,衬得青年声线更加茫然喑哑,“现在也是在幻境里头么?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要护着他?”
“那我呢?你就没想过我也会伤心么?”
……
谢翕走了。
他像是觉得可笑没趣似的,脸上透着淡淡讥讽,连温柔平和的表象都不想再伪装。
蓦然从她身上撇开的眉眼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沈瑜蹙眉盯着那人离去的身影看了一会儿。
但眼下到底是有更紧要的事需要处理,也就收起烦闷的心思,俯下身子扶起血泊里已经有进气没出气的孱弱少年。
少年伤得过重,就连鼻尖眉心上都贱到了星点血污。
她伸手去拍那张昏沉惨白脸颊,“越听栦,你醒醒!”
唤了半天,见对方仍是一副昏昧难继的样子。
沈瑜索性把他扶着倚到一旁的石柱边上,指尖不断溢出灵气,用最简单的治愈术法先帮他清洁了表面伤口。
可她刚jsg刚探查对方筋脉,发觉竟有几处骨头是断裂的。
她实在没办法,只得把人扛背起来,沿着小世界中的记忆敲开了药师峰上医修的门。
“笃笃笃——”几声后,紧闭的门扉开启。
可是外头空荡荡的并不见来人影子,只有四处流窜的寂寂山风。
那医修小长老刚要发恼,余光里就瞥到些什么。
揉揉眼睛定睛辨认了几瞬,嘴巴不自觉张大,“越、越师兄?”
一见钟情
萤火幽微。
沈瑜踏着满地的月色推开别院中半掩的门扉。
回来的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杂乱∶谢翕他,生气是铁定生气了。
那么会装的人竟然都忍不住拿话刺她了,等下估计也不会很好哄。
又联想到自己拙劣的哄人技巧,她有点头疼。
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近床榻,掀开合拢的薄纱帐幔朝里头觑了一眼。
——欸……没人?
少女小脸空白——深更半夜的,难道他出去散心了?
她心下飞快思衬着。
刚打算出去找一找,余光无意间一瞥,将要迈开的脚步就那么顿住。
杏眼虚眯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辨认清楚角落里的那方美人榻上,确凿躺着一个人。
青年合衣侧身,泠泠披散着乌发,清隽的身影背对着她。
不知道是睡着了没注意到她的动静,还是压根儿就不想搭理她。
一点儿要转过头来的意思都没有。
沈瑜∶“……”
所以这是不要跟她睡一张床了?
她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