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惊骇形容了,他想后退却被少女的剑身平静逼近。
“竖子!竖子!!你竟敢!”
口中哇哇乱叫了几句,下一刻急火攻心呕出一滩又一滩污血。
然而不知少女使用了什么术法,竟控制着那满面抗拒惊恐的中年男修哆嗦着张开了嘴,衔过了剑身上的那片薄肉……
少女浅浅笑起来,杏眼轻眨着又落下一道血泪,“叔父比那只雀鸟强得多呢,它都嫌脏不肯吃。”
“害怕了吗?是不是没有想过,那被家养的不会咬人的兔子也会有满心的怨和毒?”
少女手中善念剑的剑锋一道道划在对方身上,像不久前对待她的二表兄时那样。
地上的那人渐渐挣扎不动,失去了声息。
浑身狼狈的少女这才僵硬着身子。
如梦初醒般,缓缓蹲在石阶上,抱着手中的善念剑呜咽嚎啕起来。
她像是丢掉了家的小兽,血泪一颗颗砸在裙襟上。
一颗心都泡在了苦水里,“阿姐,阿姐……”
青年走过来,抚在她脸颊上的手指不自觉抖了一下。
许是因为目睹了妻子的痛苦,下一刻青年也面白如纸着,唇边控制不住的溢出几道血线。
他哑声说着,竟一时有些不敢去抱她。
生恐自己力道太重,会弄碎了此刻苍白欲碎的妻子,“好了,没事了,你做得很好。”
少女终于不堪重负倒在他怀里。
谢翕在满院的污秽和血泊里抱起她,远处寒声四起。
他语声轻飘飘的,如同他怀中轻飘飘的少女,“没事了,阿瑜。”
骗她
沈瑜没想到谢翕会把她带到人界。
她睁眼的时候感觉全身筋脉的剧痛都被抚平,竟只余下倒行逆施后的淡淡疲惫。
应该是那人为她洗炼了筋脉的缘故。
窗子是开着的,微凉的夜风带着人间的海棠花气息柔柔送进房中。
耳边甚至能听到楼下车马声辘辘和三两处摊贩叫卖的声音。
不知为何,这热闹的烟火气竟勾出了她心底的几分酸涩。
沈瑜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缓缓平复下去眼尾的湿润水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干燥的唇瓣张阖两下,“……谢翕。”
青年本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现下听到她的声音当即抬眸望了过来。
他放下手中搅拌的汤匙,端着一盅什么东西,向着床榻走来。
他将榻间的少女扶起来,语气轻柔道,“怎么样,身上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