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榛气得牙痒痒,又碍于假扮沈雁清侍从的身份发作不得,捏紧了拳头。
江南刺史是个人精,瞥见纪榛的神态,捋一捋小胡子,笑得越发暧昧,“是我眼拙,沈大人身旁已跟着个绝色少年,哪还瞧得上这些庸脂俗粉?”
他错将纪榛认作沈雁清私下养着的娈童,眼神轻浮地打量着纪榛的身段,怎会知晓纪榛就是他口中的纪小公子?
沈雁清掠一眼恼得两腮微鼓的纪榛,淡淡道:“让刺史大人见笑了。”
江南刺史饮酒过度,闻言更加肆无忌惮地大笑,“你我都是男人,三妻四妾乃寻常事,总要尝尝鲜。”
纪榛再是稚嫩,也察觉他话中隐喻,再无法忍耐,怒道:“你放肆!”
被沈雁清抓了腕不得往前。
“尝鲜?”沈雁清琢磨着着这两个字,微笑着抬眼,“刺史大人不妨有话直说。”
沈雁清笑意浅浅,态度温和。
江南刺史色胆包天,被沈雁清的表象迷惑,直咽口水,“沈大人这小奴长得真是若我能与他共度一夜春宵,少活三年也值得。”
纪榛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些淫词秽语,怒得浑身发抖,端起一个酒壶就砸了出去,话都说不利索,“我定要,定要让我哥哥杀了你”
沈雁清一手揽住纪榛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带,温声说:“刺史大人瞧见了,他性子烈,不肯委身他人,还是请大人差小厮带我去住处罢。”
刺史可惜地摸摸鼻尖,依依不舍地看着羞恼的纪榛被带走。
一进厢房,纪榛就发脾气砸东西,怒问沈雁清,“你就任他这样羞辱我?”
沈雁清好整以暇地倒水,“你若不跟着来,不必遭此辱没。”
纪榛顿时泄了气,东西也砸不动了,红着眼瞪沈雁清。
他两颊绯红,满目盈盈的泪花,水润饱满的唇紧抿,神情委屈又倔强,这模样更是不自觉地招人。
沈雁清眼眸微暗,将瓷杯搁到桌面,抬步去塌旁。
纪榛却没跟着上前,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抖着,颤声问:“是不是我被人如何调笑你都不介意?”
沈雁清不喜欢他,恨他逼婚,因此也不在意江南刺史对他有非分之想。
话是问出口了,却又真的怕听见沈雁清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