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朗听了默然沉思。这顿饭他就没吃几口,阙秋月自然更不敢动筷。许初是真饿了,也参与不进去他们之间的算计,就慢慢地、低调地吃着。
一阵沉默弄得阙秋月也紧张了,她看了眼许初,心中疑惑他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秋月,”陆元朗终于开口了,“你继续打探顾氏的消息。一两日后回禀我。第一,谁是会争位的。第二,谁是有可能上位的。第三,顾氏诸位门人元老分别有何倾向。”
“是。对了庄主,七公子不知就里吗?”
“他自然有他的看法。但他不如你老练,我怕他见人不明。此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属下明白。”
陆元朗换了话题,给阙秋月讲他们在路上救了何氏兄妹的事,让阙秋月找地方安置何云儿。
知道大鼓巷是什么地方后,许初再听这番波折更对顾眺厌恶不已,不想阙秋月听了惨然一笑。
“世间总有女子受这种苦啊。”
那语调听起来颇有些故事,许初虽然好奇却不好细问。阙秋月说到:
“我明日便在外找了院落,安顿他兄妹。”
“在外面终究不安全,就将他们接到舵中来吧。”
阙秋月一愣:“这样恐怕难以掩人耳目,难免要被顾眺知道。此时便撕破脸——”
“是早了些。但既然救了,岂有中途抛下之理?”
阙秋月叹服,笑道:“待她身子好些,若愿学些武功我便教教她,也算是庄主的传承了。”
“酉郎也说她或许会成为第二个秋月姐呢。——你别恼,我已替你说过酉郎了,他不日就来跟你赔礼道歉。”
“这个我可不敢当,我呀,是受了庄主的池鱼之殃了。”
“这么说倒该我给你赔不是了?”
“属下可不敢!庄主要是赏光,肯多在豫州待几日就好了。上次您匆匆离去,属下连个饯行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阙秋月不知道陆元朗当时是重伤离去。许初心中一惊,不自觉地去看陆元朗,只见他垂眸而笑,并不答言。
受了那样重的伤,为了掩人耳目竟然连住处都不回,径自返回蓟州?许初想到了胡续万的叛反,陆元朗才一受伤就有人虎视眈眈地想趁虚而入、想要他的命,若当时真的留在豫州,蓟州的局势更不知如何翻天覆地呢。
许初不敢细想。他这天下第一人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如临深渊的战战兢兢?
一番说笑,陆元朗畅快了一些,吃了东西便遣散众人,阙秋月带他们到房中休息。
“元朗,让我看看你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