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微笑看着风浪,轻启朱唇:“这位公子可是出门忘了带银票?若是不嫌我多事,这些银票可以先支借于公子,改日公子顺道路过还来便是。”
她本就长得漂亮,话又说得如此艺术,任是谁也对她先生三分好感。
风浪呵呵一笑,对柳如意说:“姐姐如此善解人意,小弟好生敬佩,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说完话伸手接过柳如意递来的银票。
他微微一瞄,这叠银票全是百两一张的,少说也有两千两,不禁心里暗自想道:“这女人好大手笔。”
既然有了钱,又是坐在赌桌上,谁也要博一博。
风浪抽出一张银票压在了尾门,然后一挥手请老头掷出骰子。
老头将骰子拿到嘴边吹了口气,一把掷出,两个骰子停了下来,一个二,一个三,加起来五点,在手拿牌。老头于是拿了右边第一墩,然后长脸汉子顺门拿第二墩,独臂人千门第三墩,少年尾门拿第四墩。
少年拿了两张牌却没急着去穿牌,想了想对风浪说:“这位朋友,你下的注比我多,你来看牌。”说完将手里两张牌推给风浪。
风浪看着他微微一笑,将两张牌直接翻了出来,一张是长二,一张是梅十,两张牌合起来却是四点,算是比较小的牌了。
一脸苦想的长脸汉子一张是天牌,一张是斧头,两张牌合起来也只有三点;满脸凶恶的独臂人将两张牌在手里推开,已看到一张黑九,一张红十,组合起来已是九点,点子不小。
这三个闲家都已将手里牌亮出,红脸老头呵呵一笑也亮出了手中两张牌,两张牌都是小五,组合起来却是一对。
牌九里出了至尊宝最大,过了就是豹子大,小五一对虽然是豹子里最小级别的对子,但也是比其它牌都大,这一注又是庄通杀顺、千、尾三门闲家。
老头笑呵呵的将三门所下注银刨到自己面前,连声说:“惭愧,惭愧。”
那独臂人忽然将手里牌往桌子上一拍,向老头恨声说道:“邪门,邪门,你这是开的什么庄?把把都是你通杀?莫非你抽老千?”
老头一愣,跟着脸上堆起一团谦恭的笑容,连声告罪说:“这位朋友息怒,请息怒,小老儿只是今天手气好,要是朋友想坐庄,小老儿和你换换就是。”
只要是喜欢赌博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赌场里最忌讳的就是抽老千。
当然你要是艺高人胆大,随便你怎么宰杀猪头,也是再正常不过。别人就算怀疑你作假,却是没有抓住把柄,自然是拿你没办法。
独臂人当然只是怀疑,本来老头这样说,也就该顺着台阶而下,略过不提,可偏偏他今天手气背得一塌糊涂,刚才所下之注实在是他身上最后的银两。这人生性凶顽,脾气暴躁,又自持武功高强,他看着满脸和气的老头一字一句说道:“我说你是作假你就是作假。”
独臂人忽然起身,独手将老头面前的一堆银票、银子尽数刨到自己身前。
这一刻风浪和冷不悔很安静;长脸汉子低着眼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大手;漂亮少年斯斯文文的喝着茶;柳如意轻轻叹了口气。
脸上一团和气的老头握著旱烟袋吧嗒了几口,他笑眯眯的看着独臂人说道:“你是刁老二,关东双恶的独臂老二对吧?嘿嘿。”
独臂老二满脸不屑的回了句;“不错,老子就是刁老二,你能怎样?”
老头重重的叹气:“可惜啊,你马上就要死了。”
话一出口,老头右手一翻腕大拇指一弹,手里握着的两张骨牌带着十足的劲道飞向独臂老二,分打其人迎穴、右晴明穴。这两穴均为人体重大穴位,一旦被击中,独臂老二不死也得重伤,最不济也将立即昏迷。
独臂老二脸色一变,独手一拍桌子边沿借力往后飞速急退。
可是老头不光是发出两张骨牌,他老态龙钟的身子竟似眨眼间年轻了好几十岁,飞身扑出直追独臂老二,手里旱烟杆连续攻出三招。
关东双恶虽然名声极恶,但武功却委实不错。
试想一下,作恶多端的人,多少人恨不得食之骨、寝其皮?独臂老二要是武功差点,早就死了七八十次。
独臂老二身在半空,接连避开老头攻出的三招,独手已经环刀在握。
他竟然反手为先,向老头劈出两刀。
老头的身体忽然在空中卷曲成团,躲开了敌人劈出的两刀,手里旱烟杆急速点在了独臂老二的刀身上。
………【第十一章 如意赌坊2】………
独臂老二身躯一震,握刀的独手虎口却已开裂。
相比九环刀而言,旱烟杆的分量轻得一塌糊涂,但老头手里的旱烟杆透过刀身传出的力道却是如此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