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不是安格斯,她总算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过去开了门,看清来人还是一身睡袍后,她想也不想扑进他怀里。
深夜来访的马尔福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热情,毫无准备地接住了她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将人带进去关好了门,马尔福才发现沙发前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药箱,再低头看她不肯撒手的架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别怕,凡妮莎,有我在,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们继续昨天没讲完的故事好吗?”
即便是这冷寂的夜,他温柔和煦的嗓音也毫不突兀,好像能中和这可怕的静,入了她的耳朵里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那只正轻轻揉着她心脏的手。
这夜,她忘了自己是如何睡着的,那种安全感就像独自撑着一叶扁舟在汪洋里漂流了许多天终于发现了可以停岸的陆地那样,令她自然而然卸下了戒备。
再醒时还和昨天一样,要不是记忆提醒她马尔福确实来过,望着空荡荡的不属于自己寝室的客房,她真要以为是自己昨夜上了药直接在一楼倒头就睡了。
文森特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她来到客厅后关心了一遍她的身体,并表示今天联系了医疗师上门检查便去照顾小g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不过,多年的主仆令凡妮莎明白自己是瞒不过这位仆役长的,但对方不提,她也不想自找麻烦,便也选择了缄默,至少昨夜带她走出阴暗面的是他。
于是凡妮莎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在拜伯里平静的生活。
隔壁的两个新邻居打算把科茨沃尔德都玩一遍,还好心地来邀请了她,但有小g在,她不可能答应,孩子那么小,最好不出远门。
可惜,平静只持续到中午。午餐的餐桌上,文森特报告了一则消息:安格斯在伦敦的行程结束了,今日启程返回法国。
这几天的殚精竭虑几乎在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即便面前是她爱吃的食物,她也没了任何胃口,默不作声地放下刀叉后,她便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安格斯向来雷厉风行,只要回去发现她和小g不见了,一定第一时间彻查整个巴黎,再就是法国,接着便一圈圈扩大范围,或许还会利用巫师界的政府。
英国肯定也会被搜查,以安格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虽说拜伯里只是个麻瓜世界的小村庄,但绝对不会被他遗漏,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这么看来,坐以待毙是最糟糕的选择,为了不被找到,必须主动出击才行。
“文森特,留意巴黎的动静,必要时我出面去引开派来找我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小g。”凡妮莎抬眸严肃道。
而原本端坐的文森特也立刻起身行礼,“请小姐放心,属下已安排好了,会有人伪装成小姐混淆视听,小少爷与小姐待在一起才最安全,属下定尽全力保护小姐与小少爷。”
其实,凡妮莎很清楚自己想得到的,文森特自然也想得到,但这些到底是缓兵之计,想要彻底打消安格斯找她的念头,或许除了她死别无其他,不,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找到她的尸体才会罢休。
这么一想,凡妮莎突然觉得有些绝望,好像得逃一辈子才行,可她明白这不可能。
不过她只是微微颔首,又扯了个微笑道,“坐吧,文森特,这件事是我坚持,就算被哥哥找到也没关系,我与他是夫妻,本就该在一起的。”
可文森特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属下相信老家主与老夫人更希望小姐开心快乐地生活,因此请小姐不必担忧,属下自始至终都追随小姐,拼死也会完成小姐的心愿。”
比起感动,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默契与信任,就像其实对方明白她会说什么,她也明白一点,但她还是开口说一句谢谢,即便她没必要说这个词。
下午还算惬意,小g乐呵呵地听着她念书,一双小手伸在半空中胡乱挥了一会儿就又往嘴里放,她只得及时拿掉他的手再说些不准的话,可惜才松开又被放回了嘴里。
“小g真不乖呀,不听妈妈的话,妈妈可是会生气的!”她故意板起脸,但语气仍旧是温温柔柔的,毕竟这孩子听不懂。
她这边专注着教育小g,根本没注意花园外的小道尽头多了个男人,直到低低的笑传到她耳朵里,一抬头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只见他自然而然蹲下凑到她跟前,伸出了根食指放在小g眼前晃了晃,“这就是你的孩子?挺可爱的,让我抱抱?”
虽说是问,可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凡妮莎望着他,酝酿的那些话终究没有立刻说出口,她点点头小心地把孩子递过去,“他叫gnas,要托好他的后脑勺还有”
在她的提醒下,男人笨拙地抱过孩子,显然他很少做这种事,不过好在就算换了人,小g也没有因为被陌生人抱了而哭闹,反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瞧。
就是不知为何,抱孩子前,这男人还是副轻松的模样,可一抱到孩子了,他就突然严肃起来,甚至拧起了眉头,仿佛怀里是几公斤的炸药。
不过对于那些不喜欢小孩的人来说,和炸药也差不多,毕竟一名婴儿的啼哭就像一场小范围的爆炸。她忽然就想起了在家时,安格斯很少抱孩子,就算抱也只是为了将孩子从她身边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