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冉问道:“那我明日传信给兄弟们,让他们在曲州接应我们?”
“嗯。
让人盯住洪爷。”
“是。”
“不早了,睡吧。”
祁霄伸手掐灭了桌上的一盏油灯,只留了窗边的一盏。
池越刚躺到榻上就被宗盛小声唤起来:“等一下。”
“嗯?”
昏暗的油灯一星半点儿得光亮,宗盛站在床榻前,将那一点点火光都遮去了,长长的影子笼在池越身上,带着朦胧的暧昧好似梦境中轻柔的抚摸。
宗盛却不晓得池越在想什么,伸手给池越递了一碗什么东西。
池越没多想接了下来,碗周有热热的水汽,茶碗里飘出苦涩的香气。
“姜汤?”
“嗯,天气还凉,淋雨容易受寒。”
“给我备的?”池越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可他忍不住,就想得宗盛一个肯定的回答。
“嗯,放在食盒里温着的,喝了再睡。”
池越低头喝姜汤,嘴角的笑根本收不住。
祁霄的床榻在屋子的另一边,他就坐在床上,越过自己这一侧的屏风,望着另一端的屏风,想着方才屏风上透出的光影。
三月了,他离开唐绫这么久,只要可以便会往霸山送书信,可到现在他却连一封回信都没收到过。
唐绫并非音讯全无,白溪桥的信里总会提到一两句,但唐绫却从未给他回信,哪怕只字片语呢?
他是不放心玄机营吗?还是怕他分心?难道是无话想要对他说?
鸿雁传书遥寄相思。
属于他的鸿雁呢?属于他的相思呢?
祁霄无声叹息,他恨不得将事情都交给宗盛和池越,自己立刻飞奔回霸山。
五日后,朝中旨意传入呂安府,命蒙泊全领厢军前往曲州招降肴山军。
祁霄他们本就是借着刑天关逃出来的府兵的身份,想要再次投身军营,跟随蒙泊全和蒙韬杀回霸山为兄弟亲人报仇再合理不过。
临走前,红霞还给了池越一个吩咐,让他们去杀洪爷,这虽是意料之外,池越只一愣,旋即答应下来,又问了红霞兄长之事,甚至说要帮红霞找,差点叫红霞又要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