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听到玉辰生这么说,她也没有好的法子,只能问起了自己关心之事:“师傅的毒已经快压制不住了,那翠羽究竟何时能到?”
成叔的毒已经很是明显了,最近这段时间成叔都尽量呆在了山里,没有出来,原以为出了杨三郎的事情以后,成叔为了自身的安全会回来,谁知道成叔并没有回来的意思,依旧是呆在山里。
染染去看过了几次,她知道成叔呆在山里的用意,山里山高林密,气温比外面低很多,他体内的毒喜欢炎热,只要温度一高,便会加速毒的发作,去山里避开了外面的灼热,毒发时间会延长。
染染懂,但是她真的很担心成叔的身体,所以特别期盼秦九陌快点到来。
对于这件事,玉辰生也是很着急,他坐直了身子后,说道:“虽说议和之事已经开始很久了,这翠羽的事情也定下了,但是小染,你应该知道,北莫人的亏不是那么好吃的,特别是咱们现在差不多已经把北莫安插在大秦的所有探子都拔干净了,北莫人知道后,哪里会甘愿?自然是要拖一拖时间,左右不过这个月就会有结果,你别急。”
秦九陌已经答应了他,只要翠羽一到手中,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来杨河村,只是朝中之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这种议和之事,自然是双方都希望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北莫这次损失惨重,更是不会任由大秦狮子大开口,所以议和的时间,定是会比他预计的时间更长,但是最多也不多这个月就要有结论,若是拖得太长时间,对北莫就越不利。
玉辰生唇边露出一抹浅笑,小丫头就是关心则乱,若是成叔真的性命攸关,不用染染催促,他也会寻找别的法子去北莫盗药。
翌日。
阳光普照,风吹来都觉得灼热,今日是宗祠里的会,整个杨河村的人都要去,以前杨河村的宗祠是每个姓都有独立的宗祠,后来村中杨姓之人愈来愈多,白、玉、苏、江倒是越来越少人了,也不知是谁提出,既然大家同在一个村,何须分的那么清楚,大家共同出资修建一座好一些的宗祠,供奉大众的先祖。
这个方案得到了全村人的支持,比起去哪里都看到了空荡荡又破败的宗祠,还不如全村人共用一个,所以后来杨河村中就只有一个宗祠,大家有什么大小事情需要办的,都可以来这个大宗祠办。
今日是高僧举办的法会,也是最近这几场法会以来最重要的法会,所以全村人都必须到位。
白家人和玉辰生到的时候,宗祠门口已经站了不少村里人了,大家随意的交流了几句后,就先进去给老祖先跪拜。
宗祠外面是雕花的屋檐和花窗,看起来很是典雅,屋檐和花窗、门外的柱子都是朱红色,看着很是喜庆,只是进去之后,正门处以往都是空荡荡的,上面放置着两个软垫,今日软垫已经被挪走了,那空荡的地方也已经搭上了做法会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色的蔬果和福祉。
黄颜色的纸张在空中飘飘扬扬,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定会以为村中办的是丧事而不是法会,染染看着放置在先祖排位中心点的佛祖像,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是现代人,从小就信奉科学,虽然经历了不可思议的穿越,但是在染染的骨子里,她还是觉得这种风水迷信之事少信为妙,她虽然不太相信这等事情,但是也不会说出来惹人嫌,毕竟古人迷信,她身为白家长女,自然也要做出一副虔诚的姿态。
宗祠里面人潮涌动,竟是比外面的人还更多,整个宗祠里面虽然人多,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畏惧于放置在最前端的佛像,平日里大声嚷嚷着的妇人们,今日都变成了闺阁小姐,不在大声言语。
不仅如此,连平日里喜欢说三道四,遇到什么东西都要点评一二的长舌妇们,今日都显得很是安静,看到白家人和玉辰生进来,大家也只是抬眼看了几眼,随后各自忙活着手里头的事情。
做法会的银钱是杨天富去每家每户化来的,像白家这样算是家底丰厚的人家,出手自然是阔绰一些,染染不信这些,但是白张氏却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余,她觉得这次法会是为村里祈福,自该出一份力,所以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对白家来说不多,但是对杨河村的大部分人家那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大家羡慕着白张氏,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
没有钱的人家,为了尽一份心力,只能来干活抵钱,也算是为村里出力了。
若是普通的法会自然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的银两,可那高僧说了,这次的法会事关重大,自然是越多银钱越好,这些银两也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村里的大家伙置办一顿丰富的午饭,在法会结束之后,大家一同在宗祠用膳,共享佛门之光。
这话说的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毕竟宗祠可不是吃饭的地方,要吃饭也是老祖先吃啊!他们这些大活人在这里吃饭像什么样子?可高僧说了,佛祖在这里,大家在这里吃饭才算是完满。
被高僧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有道理,故而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染染和白云铭他们先去给白家的先祖跪拜进香,随后又给放置在中心点的佛像跪拜进香,等他们忙完了这些事情以后,姗姗来迟的高僧也在杨天富和村中一位长老的陪伴下来了。
染染看着从光圈里走出来的高僧,细细的打量着那位法力无边之人,与染染想象中的得道高僧不同,眼前的这位僧人,年不过四十余岁,五官还算是端正,身体看来很是瘦弱,一袭袈裟披身,那圆滚的佛珠挂在他那纤细的脖子上,显得很是滑稽。
他的双目闪着精光,每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左顾右盼起来,与染染所想的高僧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在染染的脑海里,高僧应该是留着白花花的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可眼前这位,在染染看来不过是骗吃骗喝的伪僧罢了。
染染在打量高僧时,那位僧人也在打量着染染这一群人。
高僧法号为玄经大师,他是慈安寺的第一高僧,常年游走于南江县的各个偏远山区,为百姓带福音,在南江县还颇有名气。
染染一家人和玉辰生在前面几日的法会里都没有来,今日一来,就引起了玄经大师的注意,毕竟他在这里几日,就算没有把每个人都记全,但是也约摸有印象的。
可眼前这几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