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记起来了?”成叔高兴的看着染染,转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碰到玉辰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帮着治病能治好也就好了,可玉公子家实在是穷苦啊!我在他家就没吃饱过。”
“阿辰一个大男人确实不太会照顾自己,老人家要是不介意,以后来我家吃饭,阿辰也来。”白张氏连忙道。
染染看着白张氏,完全无语了,以前花一分钱都抠搜着,现在怎么就大方到请人来家里吃饭的地步了?在众人面前她不能反对,得给白张氏这个当家主母颜面,所以,染染只能努力的吃着饭菜,完全化悲伤为食欲了。
“这太不好意思了,太麻烦夫人了。”成叔很是受用的吃着馋了好久的饭菜,真好吃,口里不住的称赞白张氏的手艺,手里毫不客气的下筷。
“没事,不过就是多双碗筷。”白张氏浅笑道。
杨奶奶祖孙俩完全没时间开口说话,染染家的饭菜好吃杨狗子是知道的,他经常跟着染染家的牛车回来,每次闻着香味就觉得好吃,现在吃到了,果然如同他想象中的美味。
不仅有肉,还有青菜,杨奶奶吃的是红光满面。
染染家一片温馨快乐,而位于南江县另一边的樊家村,此时正有一出闹剧可看。
“贱妇,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咱们家还能省些粮食。”一个和钱氏差不多年龄的妇人高高在上的看着躺在稻草堆里的钱氏。
钱氏拉着一张脸,头发全白了,脸上早已没了以前的红润,皮肤干巴巴不说,还多了几道血红的指甲划伤的印子,双眼无神,眼袋拉耸,身上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裳,那宽松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合钱氏的身材,与其说是穿着身上,不如说是绑在身上的。
要不是那五官和声音还有几分像钱氏,怕是没人能够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以前在白家作威作福的老太太了。
“我要见我儿子,他一定不会让我吃这剩饭剩菜。”钱氏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胳膊,最近不知道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老是时不时的犯病,想要动弹一下都困难。
“呵,你儿子?你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你个贱人,当初敢背着丈夫偷、人,现在又带着野种回来认祖归宗,想要抢走我儿子的一切,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吗?”妇人一脸骄纵的道,看着钱氏那可怜的模样,心里的怒火倒是渐渐平息了许多。
钱氏不敢置信的看着妇人:“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他们可都是二牛的儿子,你干背着二牛把他们赶出去,二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呸,就你那小野种,谁知道是谁的种,你说是我男人的就是我男人的?我告诉你,他们长得和我男人一丝相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我樊家的种?”妇人,也就是樊二牛的妻子樊邹氏,很是得意的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钱氏,心里倒是快意了几分。
半个月前,钱氏拖家带口跑到她家来认亲,弄的樊家村的人都来看她家笑话,本来她家就属于困难户,家里两个儿子已经成亲分家单独过,跟着她两口子一起的还有一个傻儿子,本来他们夫妻年纪大了,没什么劳动力,更不要说赚钱了,自己的日子都过的缩衣节食,更不要说钱氏拖家带口来投靠,不仅让她面上无光,还让他们家的压力直接暴增。
樊二牛一开始不承认他跟钱氏有染,直到见到了洗干净脸的钱传德后,才支支吾吾的应了下来,实在是钱传德长得和他年轻时候有的一拼,樊二牛也很委屈,他跟钱氏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当初说好了,情发自愿事过无悔!谁知安生了三十几年,到头来钱氏居然跑来认亲了。
“你胡说,我家传德和二牛年轻时一模一样。”钱氏激动的道,要不是她实在没地方可去,又哪里愿意来樊家村?
樊邹氏不屑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看个垃圾一般:“你说这话可有什么证据?”樊邹氏可不怕钱氏把事情闹大,樊二牛已经七十来岁了,满脸皱纹、瘦骨嶙峋的,村里除了那些年纪大的知道钱传德确实是樊二牛的种外,那些小年轻可不知道,就连她的三个儿子也没有跟钱传德长得一样的地方。
也难怪樊邹氏心底有底气,她的三个儿子长得都比较像她,所以在压榨完钱氏母子后,就打算撕破脸皮把钱氏赶出去了。
家里本就穷苦,要是在养着这个病怏怏的老太婆,岂不是要拖累死她的儿子?
“、、、、、、”钱氏被樊邹氏这么一问直接给蒙了,她自然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的,可樊二牛应该明白啊!钱传德确实是她的骨肉。
“或者是你敢对天发毒誓说,你那两个儿子都是我家男人的?你要是敢发毒誓,我就让人把他们赎回来。”樊邹氏笃定的道。
这段时间在她的逼问下,樊二牛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吐了个干净,她和钱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期间发生了几次关系,还有什么时候离开杨河村的,后来樊二牛心里觉得对不住白家的人,所以就再也没去过杨河村了。
樊邹氏可不是眼皮子浅显的人,她算着时间后就能确定钱传德肯定是她男人的种,但是钱传福就不是了,他出生时,她家男人可还没有去过杨河村呢!
钱氏被樊邹氏如此逼迫,顿时吞吞吐吐起来,钱传福是谁的孩子她心里有数,这个毒誓,她无论如何都是发不了的,只能转移话题:“让二牛来见我。”
来樊家也半个月了,按照正常的行程,差不多五天就能够走到的,可还没出发钱云月就突然不见了,大家着急找她,好不容易回来了,钱云月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好,那两日钱氏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好了,也就不急着赶路,到后来出发后,她又时不时的犯病,一路上挪着走,到这里时,一家人早已经疲惫不堪了。
那天傍晚她就见了二牛一面,说了几句钱传德的身世后,钱氏就被丢到了这里,开始两日,钱传福和钱传德、钱云月、钱云骁、钱王氏都时不时的过来找她聊天,看他们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钱氏心里很是安慰,虽然她还是不被樊家人接受,但是她的孩子们在樊家过的好也就行了,等日后他们在樊家站稳了脚跟,她自然也就不用呆在这个潮湿阴暗的地方。
“他不会见你了,以后也不会见你,钱氏,你当初既然有胆子碰我的男人,那么现在也该早就做好了接受我报复的准备吧?”樊邹氏笑吟吟蹲下身,“想不想知道你两个儿子,孙子、孙女还有儿媳妇的下落?”
钱氏不明所以的看着樊邹氏,终于发现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对了,她已经差不多有三天没见他们了,“他们去哪里了?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樊邹氏撇嘴:“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我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他们在我家吃我的喝我的,都差不多半个月了,我家里可不像白家那么宽裕,有闲钱送他们去学堂识字,既然要在我家吃喝住,肯定也要拿出相对应的条件来啊!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个门路,他们就巴拉拉的去了,很可惜,你被他们丢下了。”
“他们去哪了?”在来樊家村的这一路上,钱氏早就明白了那两个儿子对她的不耐烦,要不是她威逼利诱,说不定她早就被丢到哪个破庙里头了。
“你那两个儿子还有那个心肝宝贝的孙子,跟州府采石场的管事走了,一个人五十两银子呢!”樊邹氏得意的拿出钱袋,在手上掂了掂。
她辛苦容忍了他们半个月换了这么多银子,还算是没有做亏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