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不太敢猜下去了,他觉得他可能有点太敏感,大概江叙自己应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他多少有点杞人忧天,脑补过度。
调整了一下心情,他再次拨通沈方煜的电话,大概后者一直在等着,几乎是他一拨过去,对面就接通了。
“我能过来吗?”
唐可走到阳台,拉上玻璃,压低了声音,“你想好说什么了吗?”
沈方煜显然没有答案。
“没想好过来干什么,”唐可说:“他睡了,怀孕的人不要老熬夜,医院值夜班那是没办法,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好。”
听到电话那头明显有些失望的语气,唐可伸手碰了碰窗帘,叹了一口气,说道:“沈方煜,因为你和江叙不对付,我一直挺烦你的,今天我也因为江叙跟你多说两句。”
“一两年前吧,有个下面来的规培生跟江叙提了提想进私立医院的事儿,你知道,江叙这人对学生严格是严格,可能帮一把的都会帮,那时候他忙成那样,还抽空带那个学生请我吃了顿饭,让他跟我取取经。”
“结果那天吃饭的时候,那个学生大概是为了奉承他,故意在他面前说你的技术其实不行,你能和他平起平坐分庭抗礼,完全是因为你会巴结老师,奉承领导,指不定还送了不少大礼。”
“当时江叙的脸色就冷下来了,一点儿没留情面地批评那个学生,说他挑拨离间心术不正,说得那个学生冷汗都下来了,估计他拍马屁的时候也没想到,你跟江叙关系这么不好,他居然能为你说话。”
“你知道江叙是怎么说你的?”唐可说:“他说你不是那种人,还说你能走到今天全靠实力。”
“江叙他没你长袖善舞,所以他看人都真诚直率,你是人情世故混的太圆滑,看人先戴上一层自以为看透一切的滤镜,他是讨厌你,可即使是那么讨厌你的时候,他都公私分明,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人品。”
沈方煜在那头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是怀疑他的人品。”
他望着窗外冷冰冰的月亮,躺在铺了褥子的地板上,江叙给他加了一床褥子之后,地铺明显地柔软了下来,可是地铺旁的床却空了。
沈方煜知道他不该说那句占有欲上头,才口不择言的气话。
只是太突然了。
但凡让他缓一缓,他都能把自私压下去,好言好语地和江叙说,甚至是更坦然一些地面对他的任何决定,包括拿掉孩子。
如果再给他一点时间,他甚至可以平静地接受和江叙回到过去相交泛泛的关系,继续做互相竞争的对手,而不是为了孩子同居的两位爸爸。
他知道拿掉孩子才是正确的,他们本来就不该有这层关系,那才是对江叙最好的选择。
可是太突然了,沈方煜没来得及藏住自己的私心,没来得及用理性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