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祥雨抖着手,将锁给锁上,又将那根铁丝别成一团,尖端朝里,然后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儿,口含着,咽了下去。
他靠着床板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干草,使劲儿擦了一下自己的手。
结束了……
接近天亮,黑夜最是浓重的时候,狂风乍起,沉重的铁门被吹的“哐”的一声,发出来一声巨响。
狱卒觉得不太对劲儿,走了过来,然后就看到杨福厘的牢门居然开着。
杨福厘就这样睁着一双眼,裤子上又是屎又是尿的,浑身恶臭,死相难看。
典狱司彻底乱了套,连夜来了好几拨的人。
谷祥雨躺在那个木板床上,面对着墙睁着一双眼睛,一直到杨福厘被拉了出去,都没有看上一眼。
宋怀净站在牢房外头,于昏暗的晨光中看着他。
“害怕吗?”
谷祥雨闭上了眼。
宋怀净出去后朝着天上看了看,连太阳都没有升起来,他却有了一种眩晕感。
常姑姑领着两个宫女走了过来。
“王爷,大长公主叫您过去。”
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对有些人来说,都不过是无关的小事儿。
没过两天,狱卒便开始拿这事开玩笑取乐,左维义更是不在乎,同样是在一个月亮高挂的夜晚,拿着一张状纸突然过来,将谷祥雨的头摁在地上,要他画押。
谷祥雨头要碎了似得,却还是笑着,“大人是吃了酒,还是受人怂恿啊?”
左维义贴着他的发根抓着他的头发,向后拉扯着,迫使他不得不把头扬起来。
“你到底认不认罪!”
第100章出狱
谷祥雨全身的重量都被头皮承受着,实在是疼的厉害。
“我倒不是不能认,但我若是认了,大人,你担得起罪名吗!”
左维义哼了一声,“我能担什么罪名!”
谷祥雨笑着,“你真当你的二两脑子,能比得了温继雨聪明?”
左维义:“……你!找死!”
左维义说着,就要将谷祥雨的头重重地砸下去。
“你可想好了!”
许是谷祥雨的声音太过冷静,让左维义一时间竟然收住了手。
谷祥雨咬了一下淌着血迹的下唇,好让自己干的要裂开的喉咙好受一点儿。
“我若是招供,那便是白纸黑字,几乎再无再无翻供的可能;我若是死了,那便是‘畏罪自杀’,他们大可以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身上。”
左维义冷笑一声。
“你的这一张嘴,倒是挺能说,五年前,你作为皇帝的御前执笔,你敢说你在奏折上批红的时候,没有故意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