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乐扒着门,小声叫了他一下。
谷祥雨抬头,见到他的一副明显哭过的脸,无奈扶额。
“又哭了?”
四年前,谷祥雨给曾树庭垂着肩膀,曾树庭一句话的事儿,就把刘喜乐调到了那个在宫里整日吃斋念佛的戚太妃那儿。
刘喜乐虽然不太聪明,但性格讨喜,长得又乖,在戚太妃那里还算是受人喜欢,这四年来也没有出过什么事儿。
“祥雨哥……”刘喜乐进来,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但一副单纯的样子,“他们说你在宫外头被别人给打死了。”
谷祥雨一听,笑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书案上已经着了笔墨的纸给遮上,“确实差点,但是没死成。”
刘喜乐枕着两条胳膊,往谷祥雨的书案上头一趴,“祥雨哥,你能不能跟我调到一块儿干活呀?”
谷祥雨收拾着砚台,往他那里瞟去一眼,“怎么了,难道又有人欺负你不成?”
刘喜乐立马摇了摇头,“我老是想你呢,但是在这宫里头不能乱跑。”
谷祥雨有了一丝的动容,一时想起,问他:“喜乐,你想不想出宫啊?”
刘喜乐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他问起,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不想!”
谷祥雨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地“嗯”了一声,然后清洗了砚台。
“在宫外头没有宫里头吃的好,”刘喜乐改为托着自己的小下巴,“而且那些年纪大的公公都说,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以前在皇宫里头当过太监的话,会被别人吐口水的。”
谷祥雨将两张宣纸一块儿叠了。
“而且我听说,以前有一个公公在街上的时候被别人扒了裤子,还有人偷看太监尿尿!”刘喜乐一讲到这里,小嘴都撅了起来,“还有人说老了以后要去佛寺跟道观养老的,但要是跟别的太监一块儿去的话,应该没啥事儿。”
讲到这里,刘喜乐抬着一张小脸儿,看向了谷祥雨。
“祥雨哥,等我们老了的话,我们是去道观,还是去佛寺啊?”
谷祥雨没有搭话,将桌子上的纸团都给收拾了,“喜乐啊,你自己先回去吧,等哪天有空我们再聊。”
“啊?”刘喜乐觉得谷祥雨似乎是有一些不开心,一时间有些无措,但也不怎么敢问,就这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谷祥雨看着手里的纸团,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刚才的那张洇透的宣纸一并给撕了。
一纸书信怎么写都成,他回或不回,自己心里都不会有底儿,除非自己能去见他……
谷祥雨看窗外,日已西斜许久,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出去了。
一个浑身雪白的猫蹿了出来,谷祥雨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往里通报,便被那只白猫吸引了视线。
常姑姑带着两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嘴里还一直喊着小祖宗,一扭头,便看到那白猫停到了谷祥雨脚边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