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玫瑰就这样在他身边生活,约定的雪、美好的嫁接仪式、男人温柔的照料都一度令他心醉。
他曾经看到路过的人类情侣,那份独特的亲密跟他们的相处完全不一样,于是,在又一个相会的夜晚,他张开人类的双臂,抱住了那个男人。
被蜷曲的绿叶环住手时,百里霸道想到自己的第一株雪玫瑰,也有两只会动的叶子,曾经把十五岁的它包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会跟小时候一样催生玫瑰长成大花了,他喜欢满园正常体态的红花,让人可以一眼总览整座庄园。
不愧是最完美的嫁接株,很像第一株,和死去的接穗一脉相承,百里霸道赞赏地看着眼前这株大玫瑰,毫不犹豫给它洒了最贵的肥料。
上官玫瑰意识到不对,他试着接触其他人,发现自己只是在他们眼里变成了人,实际还是一株花,而那个男人,甚至看不到他变成人的样子。
花总是贪婪的,变成人的花也一样,他再次不满足于现状,他想拥有真正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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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雪花的凉风透过窗吹到脸上,昏黄暮色中,雪突然大了起来,耳边除了呼啸的风雪,还有打斗声和来自男人的谩骂声,王有为被关在另一个房间里,似乎已经彻底疯狂了。
青年关上窗,抬起手到眼前,看已经变为实体的躯干,要感谢那个研究所,赋予了他真正的身体,其他人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只要那个男人能看见他。
当年还在庄园的他偶然得知国外一个研究所可以帮助塑形,欣喜之余发现他们要价两千万,贫穷的玫瑰一筹莫展。
突然,他想起了当年那个钻进庄园的孩子,十年过去,那个孩子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下,并和庄园主人产生了难以斩断的羁绊。
很轻易地,他找到了那户姓王的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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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放开我!你们这群怪物!都别碰我,我儿子呢?啊?!我儿子呢?!”
房间里,挣脱束缚的王有为再次被七手八脚按到地上,啤酒肚被压迫,年过半百的老头剧烈呼吸着,朝面前几个身体健壮的大哥瞪眼。
他挣不动,嘴又被死死堵上,除去光秃的头顶,仅剩的几缕头发都在一起用力诉说着愤怒。
王有为是个富一代,是当年开放潮最早下海经商的那批人之一,他赶上了好时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么些年过去,他王氏在商场里也算有头有脸的大企业。
他能成功,多亏了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老婆,钱太多。
忙着奋斗,他和老婆很晚才要了第一个孩子,老王对孩子寄予厚望,为他取名王有钱。
奈何商场得意,儿场失意,王有钱在七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失踪一整晚,第二天顶着一头红艳艳的头发跑回家,疯了似的见人就咬。
老王带他跑了无数医院都没有结果,孩子那段时间把镇定药当饭吃,也是那年,他的公司也遭受重创,不知道怎么惹上了城里的大家族,处处被针对,一时儿场商场双失意。
被折磨到心力交瘁的老王请人来了一卦,算卦的大师看着屋里乱跑的红毛小子摇头,直呼造孽,老王奉上重金请大师说明白点,大师摆摆手,拒了钱,只说了一个字,等。
老王追出门去,问怎么个等法,大师却死活不肯张嘴。
吃了半年镇定药,儿子好多了,大多时候都正常,王氏开始了每年必经的破产征程,这些年里老王空前努力,开春多赚点,入秋就有更多的钱赔了,天一凉,他们就举家迁到不需要棉袄的热带国家,天暖和再回来让公司复活,十年里过得也算凑合。
两年前的某天,安生了好几年的儿子又突然发疯,咬掉了他头顶一撮毛,老王在父慈子孝的物理攻击下提前步入了地中海行列。
这次的疯比以往都厉害,十个身强体壮的保镖都按不住他一个,红毛无差别攻击,咬得满嘴都是血,连富贵的尾巴都不放过。
家里一片鸡飞狗跳,人的喊声和狗叫声此起彼伏,那个可怕的男人就是在这时笑吟吟进了家门,怀抱一捧沾着新鲜露水的玫瑰花,轻轻一招手,暴起的红毛就跑了过去。
儿子嘴角带着血,安静地在那个男人身边吃花的景象至今都让老王毛骨悚然,鲜红的花瓣被撕咬、咀嚼,透过开合的嘴唇显出里面整片猩红,吃完一捧花,家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一瞬的黑暗后,红毛露齿,冲他咧出一个血淋淋的笑,而那个男人已经惬意地坐到沙发上,指尖夹着一张名片。
商人敏锐的直觉告诉老王这就是大师让他等的人。
他接过那个男人的名片,要求意外的简单,身份和钱。
天还没凉,这个数目老王轻松就可以满足他,只要能换回正常的儿子,别说两千万,翻个倍他都能给。
只是他没想到这才是一切恐怖的开端。
那个男人离开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向他要两千万,第一次王有为顾念着他算恩人,当即把钱打了过去,第二次、第三次,越来越过分,他就是再有钱也经不住无休止的给。
王有为无视了他,那天,家里的桌子上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束玫瑰,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近,又悄无声息地拿走了它。
半夜,王有为被一阵牙齿摩擦的声音吵醒,揉着眼按开了床头灯,却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