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提前说好,王招艺认为,自己虽然当过太监,那方面不行,但是养活了他们一家四口,晚上搂着小梅睡理所应该。小梅最起码也应该隔一天会到自己的屋睡。
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每到天黑的时候,两个孩子就会吵着嚷着喊妈妈。即使两个孩子先睡着了,小梅到这屋来,没过一会儿孩子也会醒,继续喊妈妈。
王招艺知道这是李家老三搞的鬼,小梅心中也有数,但是很无奈。
直到秋收结束,整整一个多月,小梅由于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有今年的新粮,还需要晾干,足足瘦了一大圈。实际上,连一个完整的觉也没在东屋睡过。
白天倒是过的很好,因为王招艺不在家,整个秋收这段时间,只因为大凤子房子修好了,请吃饭,休息了半天。
今天回来的很早,离黑天还有一会儿,秋收结束之后,他就不需要回来晚了,卖出去的货和换回来的粮依然还是不少。
小梅还像往天一样帮着卸货,可王招艺总感觉哪不对劲,可能是小梅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进院跟自己对视一个眼神笑一下,然后问自己,累不累?
王招艺没有放在心上,时间长了,谁能天天这样?货卸到后来就剩沉的了。
王招艺说,别拿了,剩下的你拿不动。
小梅没有抬头继续搬,说,我能拿动。
王招艺听到她说话的声音略带沙哑,用手扶住小梅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眼睛通红,好像是刚刚哭过。
王招艺说,吵架了。
小梅说,没事儿,他们吃饭的时候并不在一起,小梅说孩子不懂事儿,饭弄的哪都是,而且李家老三总是咳嗽。所以王招艺自己在东屋吃,小梅和李家老三领着孩子在西屋吃。
而今天小梅没有在西屋吃饭,而是拿着碗筷和王招艺一起在东屋吃。
吃饭的时候小梅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实际上,从王招艺进院发现小梅哭到吃晚饭这段时间,除了孩子,三个大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王招艺说,因为啥呀?
小梅说,老三不想让你在屋里抽烟,因为他闻到烟味就咳嗽,这两天两个孩子都有点着凉了,也怕烟味,想让我跟你说一声。
王招艺问,那你哭啥呀?
小梅说,我不同意。
王招艺问,为什么?
小梅说,哥,你看看我们一家四口,自从来到你这,吃的,穿的,用的,像人不?
王招艺说,你这什么话呢?
小梅说,像人吧,可你呢?你图啥?你的情况我最了解,我永远都不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你找女人不就是贴贴心吗?
养这孩子不就是为到老了有个依靠吗?可我们来了之后,我没在你这屋睡过一个囫囵觉。
老三没在孩子面前说过你一句好话,这是你家,我咋有脸提出不让你在屋抽烟?
王招艺说,行了,就这点小事,还至于你哭天抹泪了吗?
小梅说,哥呀,除了挣钱,你就这点爱好了,还能干啥呀?
王招艺说,不说了吗?不让在屋抽,我出去不就完事了。
小梅说,可这是你家。王招艺将吃完饭的空碗递给小梅,示意她再盛一碗,嘴里却说,也是你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梅决定在东屋睡,但王招艺说还是过去吧,半夜再叫你过去,大家都睡不好。
小梅说,不,就在这屋睡,今天半夜叫我也不过去。
人都说春困秋乏,王招艺的秋天就更乏,躺在那就睡着了。
但是半夜还是被孩子的叫声喊醒了,听到小梅的儿子在喊,娘,娘…
王招艺用手怼了一下小梅说,没听见啊!
小梅说,听见了,不过去,总是这样,半夜把孩子整醒,没完了。
过了一会儿,王招艺发现西屋点着了油灯。孩子走到了东屋门口,敲门喊,娘,娘。
小梅气哄哄的坐起来喊,听见了,叫魂呢?小梅下地开门,领着儿子回到西屋。
王招艺听到小梅说,老三,你啥意思?咱白天不说好了吗?你这么整,还让不让我活了?
李家老三说,你他妈喊啥呀?不就是让姓王的别在屋里抽烟吗?这一下午到黑天,你那脸子甩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