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陶从宣宁宁家出来时看了一下表,惊觉自己并没有待很久。
方才的拜访简直度秒如年,他泄愤似的一脚踢开脚边石子,满心郁闷。
短短二三十分钟,他都觉得如坐针毡,那宣宁宁是如何与她一言难尽的婆婆朝夕相处的呢?
他想打电话给梁飞谈谈这件事,又怕宣宁宁责怪自己,思来想去决定下周再来一趟看看情况。
回到公寓,甫一开门施陶便发现屋子里一片亮堂。
“哥?”他朝里面喊了一声,却没人回答,许是陆向峥正在书房办公,听不见他的喊话。
走到墙角的衣帽架前,脱下围巾和外套整齐挂好,突然鼻尖闻见一股熟悉的柑橘清香。
他猛得一回头,就见上半身未着寸缕陆向峥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他应该是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发丝贴合在棱角分明的侧颊,少了丝冷峻又添了笔风流。
施陶被这突然出现的肉体风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砰”得撞向身后的衣帽架。
陆向峥眼疾手快,修长的小臂从施陶腰际穿过,稳稳扶住衣帽架。
但那动作,乍一看就似单手将施陶揽入了怀中。
“怎么咋咋呼呼的。”陆向峥十分自然地收回手,“去哪儿了,才回来?”
施陶还没从方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干巴巴道:“去看宁宁了。”
陆向峥停下了擦头发的手,“宁宁怎么样,还好吗?下次我和你一起去。”
施陶点头,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宣宁宁的情况告诉陆向峥,踌躇了半晌才斟酌着说道:“我说不好,你也知道,怀孕挺辛苦的。”
“确实,”陆向峥略一沉吟,“那周末我们跑一趟家政公司,物色两个有经验的阿姨去照料宁宁。”
施陶拿捏不准这种贸然送人过去的方法妥不妥,便提议,“哥你也知道宁宁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生活,不如抽空把梁飞叫过来商量一下。”
陆向峥倒也没异议,表示同意。
施陶脑海里就浮现出宣宁宁那个没什么人情味的婆婆。
但他暂时还不敢和雷霆手段的陆向峥说这个,只觉得心里有隐密的酸涩。
不过就是差了一点血缘罢了,他们的关心与爱护便只能在门外面徘徊。
陆向峥看施陶神色不对,“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有事瞒我?”
施陶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哥将结婚的话,嫂子如果怀孕,你会给她最好的照顾吧?”
“怎么?”陆向峥随手将湿毛巾搭在一边,抱着臂看施陶,“我照顾她也值得你哭丧着脸?”
“不是不是不是!”发现对方误会了,施陶赶忙摆手,他绕过陆向峥,“我去、我去洗澡。”
“放心吧。”陆向峥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施陶的背影,“不会有什么怀孕的妻子。”
施陶脚步一顿,只觉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