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只是来做身体检查,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了。她是威利斯顿医生的病人。”
“肿瘤科门诊病人。”护士明白了,“那一定在三楼,西区。往那边走。”她指出方向,还想跟他说些别的,但毕晓普已经冲向走廊。一团白色的东西在身边闪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发现衬衫下摆全滑出来了。他将衬衫下摆塞回裤腰,没有停下脚步。
上了楼梯后是一条走廊,毕晓普感觉似乎走了一英里,才来到西区。
在走廊尽头,他看见一名年轻的金发护士,护士告诉了他病房号码。她脸上带有警觉的表情,这究竟是因为她知道珍妮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因为毕晓普焦灼的样子,他并不清楚。
他跑过走廊,冲进病房,差一点撞倒坐在床边的年轻警卫。警卫赶紧起身,伸手准备拔枪。
“亲爱的!”珍妮哭喊道。
“别紧张,”毕晓普对警卫说,“我是她丈夫。”
珍妮轻声哭泣。他跑向她,将她搂进怀里。
“护士给我打了一针,”她低声说,“但医生根本没交代过。他们不知道注射的是什么药。发生了什么事,弗兰克?”
他瞥向警卫,他的名牌上标着“R。赫尔曼”。警卫说:“我来这儿之前发生的。他们正在找打针的护士。”
不管怎么说,毕晓普还是庆幸有警卫在这里。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联系上医院的保安人员,请他们派人到珍妮的病房来。飞特侵入了医院的电话交换机,而无线电的信号传输又非常差,毕晓普甚至听不清楚另一端的人在说什么。但显然对方还是接到了信号。毕晓普更高兴的是,这名警卫和大多数他见过的其他医院保安不一样,腰间还佩着手枪。
“怎么了,弗兰克?”珍妮又问。
“我们追查的那个家伙发现了你在医院。我们认为他可能潜伏在医院里面。”
琳达·桑切兹快速跑进病房,警卫看到她挂在脖子上的警察识别证,就示意她进来。琳达认识珍妮,但珍妮过于不安,甚至没有点头打招呼。
“弗兰克,胎儿怎么办?”她啜泣着,“要是她注射的药伤害了胎儿,该怎么办?”
“医生怎么说的?”
“他不知道!”
“亲爱的,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毕晓普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琳达·桑切兹。矮胖的琳达在珍妮的床上坐下来,握着她的手,凑向前去,用友善但坚定的口吻说:“亲爱的,看着我。看着我……”珍妮抬起头,琳达说,“好,这里是医院,对不对?”
珍妮点点头。
“所以,如果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医院可以马上让你好起来。”桑切兹用黝黑、粗短的手指用力揉揉珍妮的手臂,仿佛珍妮刚从冰冷刺骨的暴雨中出来,“这里的医生比硅谷任何地方都多,对不对?看着我。我说的对吗?”
珍妮擦擦眼睛,点点头,她似乎稍微放松了些。
毕晓普也松了口气,很高兴能分享这份安慰。但同时他的心里涌上另一个念头:如果妻子或胎儿遭受任何伤害,肖恩或飞特休想活着进监狱。
托尼·莫特跑进病房,连大气都不用喘一口,跌跌撞撞进门的鲍勃·谢尔顿的情形可不一样,他靠在门柱旁,张口喘着粗气。毕晓普说:“飞特可能在珍妮的药物里动了手脚。医院正在调查。”
“天哪。”谢尔顿喃喃地说。这一次,毕晓普很高兴看到莫特站在前线,很高兴他腰间挂了柯尔特大手枪。他现在的想法是,面对飞特和肖恩这样的歹徒,盟友越多越好,火力越强越好。
桑切兹仍握着珍妮的手安慰她,低声说着没有意义的话,告诉她她看起来有多棒,说医院的饭菜会有多难吃,还有外面走廊上的那个工友有多英俊。毕晓普心想,桑切兹的女儿有这么一个母亲,真是幸运。在女儿开始阵痛要生下迟迟不肯出来的小宝贝时,桑切兹必定能像这样陪伴在她身边。
莫特有先见之明,他带了几份霍洛维在马萨诸塞州被逮捕时拍的照片的复印件,发给楼下的几个警卫。他说他们会把照片分发给人事部门的人。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见过飞特。
年轻的莫特接着对毕晓普说:“帕特里夏·诺兰和米勒在医院的计算机部,想看看骇客造成的损害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