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有很多小孩。有的活下来了。她去组织疏散幸存的孩子时,被一个小男孩拿源石做的刀背刺了。伤口不重,但她知道得矿石病的下场是什么——疏散结束后她就自杀了。”
两个人在树下静默地站了一会儿。
“还要几天?”
“还要两天。明天是弥塞里亚,后天是队长。他是最后一个。”
“但是上头派任务了,今天就得走。”
话这么说着,两个人谁也没动。
“我听说,是你杀了你队长?”
“他自己冲上来的。我本意不是杀他。他内心有愧。”
“如果你那天杀了会议上某个高官,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他在保护你。”
“他是个软蛋。他承受不了他背叛了我们的事实,就把那些腌臜告诉我,把痛苦转移给我,叫我替他承担痛苦。”
“……”
莫斯提马沉默了片刻,却说起了完全不相关的事,“你知道这座饮血的圣教堂,其实是建立在萨卡兹前朝的异族圣殿之上,再往前推,还可以发现别的民族的文化。建筑不断地被烧毁,又重新建立,又烧毁,再重新建立,到最后变成了我们现在眼见的卡兹戴尔圣教堂。不同的信仰都曾在这里展露神迹,没有最初,没有终结,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不同的暗门与地下墓穴,沉睡着不同民族的尸骨。人活着时互相啃对方的骨头,死后却和平地睡在彼此几英寸远的地方。”
“…听起来,死反而是解脱。”
远处传来几声的奇异又凄惨的声音。那是天鹅临死之时的哀鸣。
莫斯提马离开黑树的阴影,给她死去的战友献上一束花,当她靠近时,人们纷纷远离她,反而给她让出一条道来。有人朝她的影子吐唾沫。
“就是她,堕天使……”
“十三条人命…”
莫斯提马庄重地给爱丽丝献上花。
tbc
第五章05
现在若叫能天使回忆毕业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她只能说清楚几个印象深刻的场景,其余的都是错综复杂缠绕起来的线头:看似与卡兹戴尔有关又无关的争端,善意而无用的安慰和一度沉浸在狂乱的猜疑和求证而荒废的生活。世界布满杂音,她系着蒙眼布趟着河走,无人指引,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