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和堕落同时呈现出来。
他唇边带着笑,深黑的瞳孔里却看不到丝毫笑意,“自然他们也下了手,又或者更为准确的来说,当时没有人愿意看到我活着回。”
可不是说他是皇上最为宠信的子侄,亲自教养长大吗?倘若世子爷出事,安王便只有一个同王氏女生出的孩子。就算是出于利益考虑,也没有一个人会护着他?
姜若没有办法理解,直觉自己触及到什么秘密,心里发慌。她伸手揪着男人的袖口,红肿的眼睛固执地看向他,问道:“那皇上呢?再不然……安王呢?他们也不想吗?”
“他们或许想,但是有人不想,他们便也不想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也无所谓,花一点代价去看清某些事儿,是再合算不过的。他都已经不将这儿当成一回事,既然已经入局了,谁是棋子还说不定。
而姜若替他难受起来。
能让皇上和安王一起护着的人能有几个,连三皇子都没有这个待遇。她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却又不敢相信。毕竟在京城,谁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对世子爷这个堂弟最好。哪怕世子爷废了双腿,外面不好的传闻沸沸扬扬时,太子都不曾对世子爷有过与往日不同的神色。
所以,真的是太子吗?
顾淮安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心里的某处最柔软的角落被戳了戳。那种感觉类似于就算天下人都不希望他活着,她永远不会去问天下人为什么,而是担心他会不会难过。
他低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身上那些阴郁沉重的气质全都消散。
“不要想太多了,我既然来了扬州就说明已经不在意了。”
姜若没再继续说话,伸手抱住面前人劲瘦的腰身。
软软糯糯的一个团子就贴在自己怀中,顾淮安的神色也跟着柔和下来,一贯淡漠的凤眼里多了与气质不符的温和,低声道:“你呀你……”
像是在抱怨,又根本不像。
谁知道呢,许是只有清风明月,又或是初夏庭院里挂了满枝的槐花知道。
——
因为时间太晚,姜若也就没去拜访杜遇山。
等到第二日时,她就准备去杜家东府一趟。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过去?”顾淮安起来时,从旁边的置物柜上拿起昨日放好的长衫穿上,葛色长衫消瘦却整齐分布着匀称肌肉的身躯遮住,一瞬间他又恢复人前那副高冷难以接近的模样。
那怕昨日不停用鸡蛋滚过,早上起来时候,姜若的眼睛仍旧是红肿的。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着。我准备问问他一些关于杜……她的事儿,你要是在的话,他未必会说。”
她和杜遇山也打过几次交道,算是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