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的外墙正上演烟花的灯光秀,沈贴贴和宋以桥淋着花火将熄的烟丝,缓缓入场。
“学校去年办了一场,但我提前回家了。”沈贴贴说。
“读书的时候呢?”
“没人邀请我啊。”沈贴贴语气直白,不含暗示,对他而言回忆不管好坏总是可贵的,“不过我们系都没什么社交,就连workshop也只有自己专业的人诶。”
俱乐部中央嵌着舞池区。一条宽敞的过道穿过舞台和数不清的卡座,将整块场地平分成两半。
舞台上的演出尚未真正开始,演奏者的身体同灯光一起懒散地起伏。暧昧光点四处晃着,像游在空中的鱼。
昏暗的环境和多舛的告白计划都让沈贴贴感到不安。宋以桥走在他前面,带他坐到距离舞池最远的那个吧台。
“穆六月也没有吗?”宋以桥问。
“六月那个时候……”沈贴贴犹豫些许时间,决定保留好友的过去,“不在学校里。”
宋以桥点头,没有追问。
他们的对话结束在这里。
调酒师立在吧台里,音乐和窃窃私语无法靠近,他们仿佛身处水族馆里最无人问津的角落。
沈贴贴平视前方,在心里一支一支地、从左往右地默念酒瓶上的标签,宋以桥是他视野角落里一团模糊的影子。
黑麦威士忌、甜味美思、安哥斯图拉苦酒、宋以桥……
宋以桥很高,坐在家里吧台椅上时,总是一条腿垂落地面,另一条腿屈着搁在横杠上。
“二位,”调酒师搭话,“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他们正欲回答,调酒师插嘴:“二位看起来很年轻,能先给我看一下驾照吗?我得确认二位是否成年。”
宋以桥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驾照,叠放在沈贴贴的驾照上面。
“你什么时候换的b市驾照?”沈贴贴发愣,宋以桥的证件照看上去有些陌生,没有他本人好看。
“两个星期前。”
调酒师把驾照还给他们。沈贴贴低着头,摁着桌上那本崭新的驾照平移到宋以桥面前。宋以桥没拿。
“沈老师。”他唤。
“嗯?”
“沈老师,你看看我。”宋以桥的嗓音跟香槟泡沫一样轻飘飘。
沈贴贴的脑袋被酒香浸得又胀又重,浑浑噩噩地转向对方。宋以桥侧朝他坐着,一条腿垂落地面,另一条腿屈着搁在横杠上。
宋以桥好像注视了沈贴贴很久,让沈贴贴觉得不在一个屋檐下的、他看不到的宋以桥也始终是属于他的。
“请给我一杯曼哈顿。”宋以桥对调酒师说,目光离开片刻又回到沈贴贴脸上,“沈老师想喝什么?”
“辛德瑞拉。”沈贴贴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