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浓得像盖了一块黑布。
柳依依本打算当晚就离去的,可在婆婆执意的相劝和挽留之下,想想一个单身女人在夜里出行确实不太安全,便答应明早再走。
晚饭后来到婆婆的房里,本想多陪陪婆婆说会儿话,柳依依觉得,这样的机会以后怕是没有了,心里多少有些惆怅和依恋。
可婆婆似乎没有柳依依这么复杂的心理,柳依依略坐了坐,她便催着回去休息。
被催了三四次后,柳依依不得已站了起来,与婆婆道了晚安。
回到那间明天就要永远告别的新房,柳依依有些窘迫,有些拘谨,她担心看到慕容云泽,她害怕慕容云泽会说:你不是要离婚吗?干嘛还不走,干嘛还要睡在这张婚床上?
还好,慕容云泽不在。看着只剩下一只粉缎枕头和一床薄薄的空调被的大床,显然,慕容云泽是躲出去了,到另外的房间休息去了。
慕容云泽还算知趣。
柳依依想。
进门前她曾想过,假如慕容云泽在房里的话,柳依依准备住客房。就算客房会热死人,她也不想和慕容云泽共睡在一张床上,哪怕,慕容云泽是安全的,没有先前的侵犯性。
既然他提前出去了,那柳依依就打算安心休息了。
在按摩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柳依依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
抹干,穿好浴袍。
然后,将好似散了架的身子很舒适地扔上了大床。
摊开手脚。
空调,在很卖力地工作着,并且,尽量以低姿态在工作,生怕扰了主人的心境。
空内,荫凉无比,安静无比。
睡意,似乎在沉浸在这一片静谧中,无暇来顾及女主人。
跑了一天,身子似乎很累很疲惫,可大脑却不肯配合,依旧清醒着,将古往今来的事情全堆到眼前来。
烦燥,开始造访柳依依,尽管置身于非常适合人的体表温度的空间里,可她依然感到很燥热,她在麻将席上不停地挪移着位置,以求让滚烫的身体与冰凉处再来个亲密的接触。
当柳依依像个陀螺似地在床上不停地扭转时,斜对过的那个女主人,她同样也在团团转。不同的是,柳依依在床上转,而她,在地面上打转。
宛若困兽。
在地上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后,门,打开了,轻声轻脚地下楼,在佣人的房前叩了叩门。
金姨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夫人,您还没休息啊?”